九青翻身起来:“我去去就回,你等我。”
这句话就像触了顾泉的逆鳞,顾泉也站起来:“我与你同去。”
九青没有多想,道:“那好。”
中正殿一如往常,肃穆庄严,除夕夜的一时热闹就好像幻觉一般,顾泉自知不便进去,便等在因果树下的心命台那里。
九青往中正殿走,正好遇上玄明师兄,他一改以往嬉笑神色,眉宇间有一抹罕见的愁意,他看到九青,还是笑了笑:“九青师妹,身体好了吗?”
云娘的事,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她喉头一哽,还是说:“好了,大家……好不好?”
玄明师兄嘴角勾了勾:“既然为仙,生死都要看开些,只是念竹还守着药圃,不过身体也没甚大碍,轮学也结束了,都各回各家去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九青一推开门,发觉气氛更加严肃,空气都几乎凝固。
殿上坐着元垚掌门和元焱长老,不见司风长老和其余长老,殿下立着早到的忍冬,还跪着一个人。
看那人的身形十分熟悉,只是鬓发散乱,一身红袍也破破烂烂,露出的肌肤没有一块好皮,遍布着或轻或重的伤口,有的还没结疤,在流血。
叶木花!
九青疾步上前,上上下下打量着不复傲气的叶木花:“你……”
叶木花看了九青一眼,低下了头。
玄明师兄一向与叶木花交好,见到他这样,就要去扶他:“你这是做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忍冬冷喝道:“不许扶他!让他跪!他就算跪个千年万年,天荒地老,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玄明从没见过忍冬发这么大的脾气,当即愣住:“师兄,木华他做了什么!”
忍冬愤愤地抿着唇,胸膛剧烈起伏,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稳定住情绪没有破口大骂。
玄明见忍冬没回他,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想,但他还是把目光求助般的转向元垚掌门,希望他能说句话。
元垚掌门坐在那里,看上去那样疲惫无力,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元槿……”他顿了顿,“失踪了。”
什么?!
在一边的元焱长老再也忍不住了,他拍案而起:“还有林鹤年那丫头!一个合虚的掌门大弟子,一个六门清安林家的少主,齐齐失踪,你知道这回酿成多大的祸事吗?!凭你是东海的六皇子,你便以为我不会杀你?!”
“你还不速速招来!你到底把他们拐到何处了!这又于你有什么好处!”
“我们合虚的弟子于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坑他们!”
玄明忙道:“师父,你不要急……”
元焱满肚子火气没处撒,当即就指着玄明大喝:“闭嘴!你个孽障还要为他辩白吗?!那可是你的大师兄,大师姐!普天之下,若能让他们都不知去向的,那该是多大的麻烦!你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一旦事发,合虚要怎么和清安林家交代,别说林家,你要怎么和合虚弟子交代!”
嘴上骂的虽然是玄明,但是眼睛却看着叶木花,盛怒使得他雌雄莫辨的脸涨得通红,凶煞之气压倒了清丽的五官,简直像尊怒目金刚。
元垚对元槿视如己出,如今却生死不知,心中怎一个哀痛了得?是以他不像平时那样阻止元焱,便让他狠狠骂了一通,才道:“让你们三人过来,是因为最后见过元槿的便是你们,可有发现他的异状。”
事发之后,叶木花就径直来合虚赔罪,只是潦草讲了事情经过,元垚掌门就知道大事不妙,急急召集三人,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司风因为小弟子云婆去世而伤怀,不曾出现,忍冬主管合虚事务,要瞒住各方,便必须让他知道。玄明和九青一向聪慧,又与叶木花交好,或许也知道内情,所以叫了这三人过来。
九青只觉得手脚发抖,叶木花和元槿师兄以及鹤年师姐不知去做了什么,二人失踪,只留下叶木花浑身是伤的回来。
叶木花低头看着面前的砖石一言不发,紧接着看到面前出现一双白底青靴,他认命般地抬头,果然迎面而来一个耳光!
这个巴掌用尽了九青十分的力气,叶木花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嘴里已经尝到了血味。
九青面色冷峻,高挑的眼尾染上愤怒的薄红,嘴角依旧是勾着讽刺的弧度,她轻声说:“叶木花,你骗我是不是?”
叶木花没有去揩嘴角流下的血,他原来慌张无措,现在已经慢慢镇定了下来,甚至毫无愧疚地直视九青:“是。”
九青倒退了半步,又站住,果然……叶木花还是怂恿元槿师兄去查不知名火的事了,是她太轻信他了,以为上次争辩过后,叶木花就不会打元槿师兄的主意,是她太天真了。
叶木花,可是在尸山血海中混大的,岂是良善之辈!
现在想想,那场除夕宴就是他放的烟-雾-弹,只是为了掩盖他真实目的的障眼法。
真是好心机,所有能利用的人,他都利用尽了。
叶木花利用之前帮了何苦渡的情分,从她那里拿到了《桃花传》的剧本。他和玄明师兄相熟,知道玄明师兄的心愿,因此可以挑动他办除夕宴,为了瞒天过海,还特意装得兴致勃勃,要演战神,他是最早看到剧本的人,怎么不知道他和战神形象不符?更何况剧本又有改动,谁知道是不是他动的手脚?叶木花还刻意让她出演主角,分明就是要降低她的戒备,分散她的注意力。他们一提出形象不一,叶木花就痛快地让出了战神的位子,成了一个看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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