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山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一口饮尽，解释道：“已经算是成功了。目前骨头已经用铁固定，不出意外，骨头会在铁板的固定下慢慢愈合，愈合之后将铁板取出即可。但是，就目前而言，还是存在骨头长不好的可能。不过即便是不完全恢复，也至少能恢复个七七八八，大不了就是武力下降一些，不至于无法动武。”
“那便好！”皇帝点点头，继续道：“你给为兄透个底，这种医疗方式除了治疗伤病，可还有其他作用？”
“其实很多！”对于李二的提问，赵清山知不无言：“这种切开人体治疗的方式叫做手术，能做的事情很多。比如右腹之中有一节盲肠叫做阑尾，那里若是发炎腐坏，便会腹痛。这种病症，称之为阑尾炎，眼中的时候可以疼死人，可以用动手术的方式，切除腐坏的阑尾。妇女难产，可以切开腹部取出孩子，如此一来，母子皆可存活。这种医学发展到了极致，除了大脑和肺部，哪里坏死就可以换掉哪里，这不是理论，而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只是，要想这种医学达到那种程度，就不单单是医学的问题，连带着需要很多技术的发展。那便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了。”
“这些知识你可全懂？”李二已联系及，对那种医学很是意动。想想，如果大唐的医学真能达到那种程度，往大了说受益的将是整个大唐，往小了说，皇帝也是人，难免有个三灾两病对吧。
赵清山却是苦笑，“哪儿能全懂？臣弟只是许多东西都知道一些，却不精通，当下能做的，便是将臣弟懂的教授出去，如同种下一颗种子，发芽以后能否长成掺天大树，能否结出各种果实，那就需要一代人或许多代人的灌溉了。”
情理之中的希冀，情理之中的破灭。皇帝点点头，不至于失望，反而对赵清山类似愚公移山的想法很赞同。同时，作为皇帝，他比任何人清楚一个赵清山有用些，还是许多个赵清山更有用。
今日周国公府一行，门道没看到，热闹也没看到。皇帝却没有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赵清山的种子说法便算得上一个不小的收获。
皇帝走了以后，赵清山去了一趟书房，书房内孙思邈正在奋笔疾书。赵清山没过多打扰，拿起自制的笔和一些墨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钟杰的手术已经做完了，赵清山答应老道士的医疗体系应该写下来给人家。
脑海中的外科医疗知识被赵清山分为了四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最基础的消毒、无菌和寒热；小手术、伤病缝合为第二部分，叫做普通外科；骨伤为第三部分，谓之骨科；第四部分将妇产、内伤归结一起，称之为产内科。一直到晚饭时刻，赵清山才勉强将内容最基础却是他所知道得最详细的第一部分写了不到一半。
吃晚饭的时候，武士彟和李淳风已经不见身影，谁也不知道二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孙思邈想来是对钟杰手术的复盘工作还没做完，吃完晚饭，去伤病房看了一眼宇文拓和钟杰的情况后又将自己关入赵清山的书房。
赵清山也是如此，去了一趟病房，叮嘱了宋玥一些事情以后，又把自己关回了卧室，继续将脑壳里的东西搬到纸上。
钦天监里，李淳风吃完晚饭，对着师傅袁天罡在做汇报。解刨尸体也好，给钟杰开刀，然后将铁板植进去也好，一股脑的和盘托出。自诩医术还算尚可的袁天罡啧啧称奇，哪里想过，人骨折太严重后，体外无法用东西固定的情况下，居然能将钢铁植入身躯，起固定作用。
皇宫书房里的皇帝脑子里一直思考着自己那位义弟所言的种子论，想着是不是在人力上也对义弟一些支出，好早些将种子洒在地上。或许也幸得今日走一趟周国公府，听到了这种言论，不然在这书房寡居的皇帝可能还不知道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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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电，两日的时光一闪而过。期间发生的事情不多也不算少，比如皇帝派出以许敬宗为首，刘仁轨为辅的资产清算小队开始清算郑氏的所有产业。因为最终皇帝决定，以与赵清山合作的方式，进行所谓的股权合作。皇帝一分钱也不出，将占郑氏所有产业的三成股份。
这种方式，让郑继辅偷笑了很久，三成收益而已，虽然是每年都要将收益分给皇帝，可同样的是皇帝占股以后，许多以前不能做的产业郑氏能做了。比如夏州正准备开设的某个榷场？当然，皇帝还承诺半个月后，接那个女子进宫，那个女子的女儿皇帝会赦封郡主。
比如，皇帝又去过一趟周国公府，告诉了赵清山到底是那几家参与了这个事情，顺便问了一句赵清山怎么处理。赵清山深思熟虑后，告诉了李二封伦实际上是李建成的暗线。所以封伦的追封这不到二十天便被收回。至于封言道，多少是皇帝的妹夫，也算得上自己的妹夫。赵清山即便是不想认这一码事儿，却还是轻拿轻放，让皇帝申饬一番，赶出长安，去往了宋州赴任。至于其他几家，赵清山表示自己有准备，也有方案，让皇帝别管。
比如，老酒鬼终于醒过来了，孙思邈给他把了脉，表示身体正在恢复，大抵上还需要半年左右，才能痊愈。
比如在赵清山的安排下，宋玥每天都拿酒精给钟杰的患处清洗，这让已经醒来虽然有些发热，却无伤大雅的钟杰每次都疼得眼泪打转。
又比如，老道士拿到赵清山给的第一部分后，白天便没有再周国公府落过脚，每天都往钦天监跑。老道士一去便于袁天罡交流一天。
再比如，太原王家的族老们来了信件，将家主狠狠质问了一番。博陵和清河两家表示此事既然没弄成，便暂且作罢。范阳卢家的老二已经吩咐长安各个环节，近期都别太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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