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走到案几边上，端起一杯茶倒入口里以后，渊爸爸不再训皇帝了。
鸠占鹊巢的太上皇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指了指一边的胡凳：“坐下说话！”
皇帝咧嘴一笑，拉过胡凳，挨着老父坐下，一脸讨好的表情：“父皇，这事儿可真怪不了我，明显是对方策划了很久。某昨晚去看了四郎，他和小浩都没啥事儿，只是老酒鬼和钟杰伤的比较重。你可不知道啊，父皇，四郎那杀心还真不得了，所有刺客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杀心大？李渊瞪了一眼皇帝，“就该如此！别人都要你命了，笑嘻嘻的把脖子递上去才对？换做我是赵小子，定然要将那些人挂在城楼上暴尸三日！”
暴尸三日？这又不是战场上泄愤，在这长安城城墙上挂上三日，估计整个长安都要两股战战，惶惶不可终日。当然，这些话李二不敢说，只能奉承道：“那是当然，想当年父皇南征北战的风光甚是让人敬仰！”
大半个大唐都是眼前这个二儿子打下来的，李渊哪里听不出来是奉承话？白了一眼，太上皇笑骂道：“好了，溜须拍马个屁，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为父还抢了？对了，有没有查到是谁做的？”
“没有！”李二陛下摇摇头，“孩儿猜测老四肯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带着那么多玄甲出门，只是昨夜他没说，所以孩儿也没深究。不过，已经让百骑去查去了。”
李渊点点头，对李二的处置表示满意：“四郎那边便不要再盘问了，他不说定然有些难言之隐。但是，查不防在那五十个玄甲里面查一查，四郎定然不会说什么。查到以后，四郎不方便处理的你可以给他处理。”
“省得！”李二点点头，“孩儿给四郎说了，查到之后，他自己看着处理。而且四郎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准备把那些教育计划提前。某也允诺他了，缺人给人，缺钱给钱！”
说到这里，皇帝一脸肉痛，“这不，那日运进内库的七万贯里，某分了三万贯，今日给四郎送过去了！”
三万贯？
太上皇咧了咧嘴，自己这儿子还真大方！当然，太上皇没有反对，前人做过千金买马骨，今日李二三万贯送赵清山，又何妨？更何况，赵四郎与一块马骨那定然是云泥之别。
只是，这样一来，这新宫殿......
渊爸爸走得一点也不开心啊！
李二陛下有些偷笑，一个人肉痛哪有两个人一起肉痛舒爽？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一份忧虑分给别人不就成半分了嘛！这是某个书生告诉过自己的道理，如今看来，还是有些道理。
“来人！”收起肉痛贱笑的李二陛下对着门外吩咐。
随后，一个人推门进来。老面孔，正是皇宫那个武力值高得不得了的冷脸老太监。
“去一趟百骑司，告诉李君羡，去暗中问一下周国公府那些玄甲，这些日子国公府赵老四和老酒鬼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切记不可让赵清山发觉！”
“好！”老太监领命出了房间。
皇帝上元节后的政务工作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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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方，现在应该称之为夏州。
吃完午饭的夏州都督敲响了贰官官房的房门。“子玉，忙完没有，忙完了出发了啊！”
“来了！”屋内传来青年中气十足的声音。随后，门被打开，世家子弟已经裹得严严实实！
二人一路来到马厩，翻身上马，这算是双刀赴会，没带一个仆从。约定的地点在朔方城外一百十里，毕竟此时颉利还是这塞北的王者，越好的那几个突厥人进入朔方城显然不太现实。谁知道身边有没有颉利的眼线，对吧？
一个时辰的策马奔驰，即便是裹得严严实实也让崔子玉觉得甚是寒冷。终于，抵达那孤零零的帐篷，崔子玉翻身下马，紧了紧身上的衣袍跟着张公瑾便往帐篷里走。
帐篷里自然不会有什么刀斧手埋伏，这种会面，人自然是越少越好。显然，这一点不光是夏州两个实权人物如此，突厥的几个人依然也是。
帐篷里只坐着三个人，阿史那思摩、阿史那社尔和执力思力。
“自我介绍一下！”张公瑾大马金刀的坐下，“某叫张公瑾，旁边这位是某的佐官，夏州别驾！”
说罢，张公瑾丢出两个印章。距离张公瑾最近的执力思力拿起印章审视。第一个刻着定远郡公印，第二个写着夏州都督印！
一边审阅，三个突厥首领一边眼神交流。
“真的还是假的？”
“没见过，但是想来是真的！”
“为什么？”
“在南唐，谁敢乱造这个东西？”
“嗯！那便是真的了！”
终于，审视完毕，执力思力双手将印章奉还，然后抱拳道：“执力思力见过张都督！”
“社尔见过张都督！”
“思摩见过张都督！”
其余两人分别行礼。至于崔子玉，只是一个别驾，还没资格让三个大部落的首领行礼拜见。
张公瑾抱了抱拳，表示回礼，然后直接进入正题：“本督此次约三位过来，主要是两件事情。第一，安诸位的心，大唐言之有信，所以某接管夏州以后，诸位和唐公约定的事情可以进行了。羊毛可以先捋下来，商队近期便会从长安出发，春风一至，商队便会抵达。届时，不只是收诸位的羊毛，也会为诸位提供茶叶、铁锅，至于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稀奇物件，本督也说不定！
第二，榷场，会按照三位的要求开启，但是不可能每一个部落都开放，那样做颉利自然猜得到诸位投诚。所以榷场会开在石头山，那里是咱们几方的交界处，方便而且安全。诸位有没有异议？”
石头山，一个不大的小山丘，三方交界处，颉利的手伸不了那么长。虽然没有在每个部落开放榷场那样方便，却胜在安全。
思摩等人全部点头表示同意。
“好！”张都督伸出右手手掌：“让咱们静待春风！”
啪！
啪！
啪！
四张手掌搭在一起，“静待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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