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摊开掌心，“他们把你拉开的时候，我两手都是血。”
艾笑抿起唇，语气逐渐放缓，“林现，你不是说好会顾着自己的吗？”
林现因她的动作而不自觉地盯着那双手，纤细的十指上当然什么也没有，早就洗净了。
他发了发呆脱口而出：“毕竟你比较重要……”
然后又意识到这句话不妥，忙解释，“我是说，在我们人民警察心里……群众的生命安全更重要……”
“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你的安全也很重要……”
完了，有点找不到头绪了。
艾笑看着他没睡醒的样子有点想笑，起身拍小狗一样在他头发上揉了两下，“知道了人民警察，群众会记得给你送锦旗的——再休息会儿吧，我去问问找医生你的情况。”
她收拾好床头的果皮和杯子，捞上包往外走。
林现就这么一直目送艾笑出去，等听不到脚步声了，才重重往后一仰，为自己刚才讲的那句智障话后悔，恨不能读档重来一次。
不料仰得弧度过大，磕到了伤口，登时疼得他倒抽凉气。
林现咬着牙正要去捂头，枕边的手机忽的传出震动铃声，微信响了。
他拿到跟前划开屏幕。
好友“白雪公主”发来一条信息。
是张图片。
林现不解地点开，下一瞬，医院空荡的走廊便出现在了视线中，灯光很亮，透着冷清，画面中只有一个人低头坐在旁边。
角度离得远，眉目并不清晰，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艾笑。
像是为了突出时间，对方刻意在右下角用美图软件打上了“21：30”的字样。
紧接着，她发来个意味不明的中老年表情包“坏笑”。
林现皱眉：“？”
罗白雪知道他这是睡醒了，打字速度脱缰野驴般快：“昨天晚上照的。”
“人家在外面等了你一夜哦。”
“怎么样老大，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兴不兴奋！”
林现对着手机屏幕空白了一瞬，还没去深想其中的意思。
“等什么？”
罗白雪：“您这不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吗，等你啊！”
他愣了愣，有些干巴巴地问：“为什么不劝她回家？她闻不惯医院消毒水的味……”
后半句话还没发出来，那边就打断道：“怎么没劝，我有劝啊，是她自己要等的。”
是她自己要等的。
那七个字印在眼睛里，像块无形的吸铁石，他思绪里瞬间就只剩下这些字了，耳边嗡嗡直响，以至于罗白雪刷屏般的兴奋回复一句也没看进去。
——她回去了吗？
——你们俩现在怎么样了？见上面了没？
——要不要我跟张季他们说一声，待会儿就不过来了。
林现忽略掉她的对话，把聊天记录往上翻，翻到那张图，又一次打开了，仔细地，认真地看。
翻来覆去，将照片中的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一遍。
他喉头有些堵，五脏六腑不明不白地翻腾得难受，就感觉心跳得很快，手掌出汗。
浑浊的情绪里大浪淘沙似的过滤出一个答案来。
她心里是有我的。
林现心想。
一定有的。
哪怕只是出于愧疚，哪怕只是一点点。
冒出这个念头之后，他仿佛骤然脱胎换骨，心情顷刻间阴霾散尽地明朗起来。无论如何再也坐不住了，丢开手机便要追出去。
尽管并没想好要说什么，但反应总是比考虑更快。
也就是此时，外面响起脚步声。
林现几乎是期待的抬头。
只看到……门口站着的何子谦，抱一捧花，朝他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
何子谦：少年，本座来给你泼冷水啦，看见本座开心吗！
小黑哥：:)滚
生活=何子谦
我=小黑哥
没关系，总算看到点曙光……
这章真的好难写啊，有预感接下来的感情戏会让我生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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