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智清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我就愣愣地站在那,不知道在等什么。
“苏小姐,你还能记得,当年发生了什么吗”韩礼从茶杯中抬起头,幽幽地看着我说。
“我不记得了。”
“那已经不重要了,过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我相信苏妄这么聪明的丫头,一定能明白。”
“未来?”我茫然地重复道。
“你很有天赋,苏妄,你愿意为我做事吗?”他循循善诱地问道。
“你是谁?”
“我是韩礼,或者我还有一个名字,你一定听过,我是影门。”
砰地一声,记忆炸裂开来,我和林宥,和柳卿的种种过往,都尽数在我的头脑里回放。
“我…”
他见我在犹豫,摆出了一副和蔼的笑容,“丫头,你知道影门为什么而存在吗?”
我摇摇头。
“在中国的历史上,关于术士,人们畏惧我们,他们没有我们的能力,而权贵利用我们,为他们自己谋求长生,然后抛弃我们,为了保守秘密,他们杀掉所有知情的术士。”
“而影门,就是为了创造然后迎来一个新的纪元,一个平等的世界,有该有的秩序,你明白吗?”
我愣了愣,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但是其他术士不愿意,他们是保守派,而我们渴望变革,苏妄,你想想看,历史上的哪一次前进,不是因为变革,变革的先驱派哪一次不是被大多数人所否定?”
我想不出该如何否定他的说法。
“我不会逼你,但是你要好好想想,机会只有这一次。”他笑眯眯地说。
我的理智和记忆慢慢回来了一些,“为什么韩慕要杀林智清?他们不都是影门的人吗?”
“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无权干涉。”韩礼的面部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柳卿呢?柳卿怎么办?”
“影门又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所以,苏小姐意下如何呢?只要你加入了影门,你从前的声望,地位,全都会回来,你的能力会更加精进,别撒谎,我知道你喜欢有能力的感觉,你也喜欢他们忌惮地叫你苏先生。”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拥有能力和地位,如果没有过,我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渴望,如果我本来就是苏妄,林宥也本来就是林智清,那么还有什么能阻止我回去呢?
柳卿。
想起她,我的心猛地疼了一下,我还记得她对我说,你要是想要记起来,没人能阻止你。
那么我如果记起来了,她会不会理解我呢,如果我重新变成了苏妄,她会离开我吗?
如果韩礼说的是真的,他们真的是变革的支持者呢?柳卿也会支持变革的吧…或者她根本不在乎这些,她也说了,外人根本不了解影门,他们只知道影门实力大的恐怖,仅此而已。
“我加入。”
“欢迎回来,苏妄。”韩礼站了起来,带着有些夸张的微笑,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我接下来会为你准备一些书,还有一系列的考验,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好的,韩先生。”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韩礼就可以。”
第二天我在韩礼给我安排的厢房醒来,这是一个很宽敞的院子,里面有一座房子正对着大门,两侧是两排厢房,很有岁月的味道。
我洗漱完出了屋子,看到一个精瘦的男人坐在院子中央,打磨着什么,旁边坐了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专注地盯着男人手里的东西。
小姑娘见我出来,蹦蹦跳跳地冲我跑过来,“姐姐,你就是苏妄吧?我叫阿挽。”
“你好,阿挽。”我笑着说。
“苏姐姐,这是封木。”她拉着男人的胳膊冲我说,这时那个男人抬起头,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目光,阴郁,他看起来三四十岁,满脸胡茬。
“你好,我是苏妄。”
封木只是冷漠地点点头,然后继续手里的活计。
“我让他给我做一个小尺八,不然我就弄死他养的虫子。”阿挽笑嘻嘻地说道。
“尺八?”
“一种乐器,他老吹,我看着挺好的,就也想要一个。”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蝎子,小声跟我说,“这就是他养的虫子。”
“苏妄姐姐,我听说你可厉害了,你会什么,给我看看呗”她见我不说话,眼巴巴地看着我说。
我厉害个屁…我现在除了画符啥都不会呢…
“好了,别胡闹了”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
一个高挑而削瘦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旁边,我一时间有些恍惚,待我看清了她的面容,浅黄色的长发,高鼻梁,小眼睛,高颧骨,不是我的柳卿。
她突然朝我看了过来,似乎有点同情的意味。
“采之,幸会”她冲我点了点头。
“你好,我叫苏妄。”我急忙回道。
这时候,我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林哥哥你来啦”阿挽喊道,“苏姐姐在这儿呢”
这院子一览无余,她就算不喊林智清也看得到,他又不瞎,但是我觉得这小姑娘特别可爱,又透着一股子灵气。
“起这么早啊小巫婆”林智清给我感觉变了很多,但我还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哼”阿挽似乎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跑走了。
原来是巫女…好可爱啊…
“苏妄,你跟我来。”林智清说道。
我跟着他走到一个厢房,面前是一排排的书架,韩礼那个老狐狸精,还说给我准备些书,这些书看起来在这都放了好几百年了。
“不准备好好谢谢我吗?”
“谢你啥?给我领到这?”
他从兜里摸出一个手机,冲我晃了晃。
“我的手机?快给我,我要给柳卿打电话。”
“你先谢谢我。”
“谢谢你!”
“不行”
“谢谢您”我鞠了个躬。
“不行”
“林智清你脑袋让驴踢了吧?”我一把抢过手机。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还是叫我林宥吧。”
有时候我感觉他真的变了很多,像换了个人一样。
我也毫不客气地重复了一遍,“林宥你脑袋让驴踢了吧”
“让你踢了”他怼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缓过神来,急忙给柳卿打电话,没人接,我有点坐不住了,但是我仔细想了想,我感觉时间过了很久,其实没多久,才一天而已,而且医家叫她哪次不是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想到这我安心了一点,本来打算再叫林宥去帮我问,可是我俩上次见面她就把我扔在那了,怎么也得她先给我道歉才成啊。
我看着面前的一排排书,还是先多看点书吧,到时候让柳卿对我刮目相看,嗯。
我拿起了离我最近的一本,也没看书名,直接翻开,里面的内容给我感觉很熟悉,我觉得我不是在学习,而是复习,这本书主要是讲画符和驱鬼。
我倒是挺快就看完了,朱砂和黄纸毛笔都给我备好了,我就一张张地画一张张的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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