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几天,我在家里练习画符,可是进步甚微,柳卿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林宥告诉我她又被医家叫走了,至于我画不出来符这件事,林宥表示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韩慕所说的十五很快就到了,不管我准没准备好,我只能去赴约。
我好半天才打到车,司机听说我要去北墓园,大多面露为难地摇头,后来终于有人肯载我去,可离北墓园还有一段距离就说什么也不肯往前走了,没办法,我只好下了车,徒步过去。
刚走到入口,不知从哪里出来了一个老头,阴测测的,看得我心里发毛。
“这么晚了,你来这干什么”老人问我。
我一时编不出瞎话,只能照实说,“和人有个约”
老人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进了一个屋子,大约是守墓人。
天早就黑了,我朝四处打量,不知道韩慕来没来,正想着,身后传来小木枝被踩断的咯吱声。
他还是一身黑,像个鬼魅一样站在这荒野里。
他没开口,我也没。
诡异的寂静。
“所以,这就是影门的人所说的和慕大人的决战了?”我问道。
“苏妄,你当真不记得了?”他声音有些低沉。
“苏妄?”从前那些人都叫我苏林,我反问道。
他没再说话,顷刻之间,他的匕首就抹上了我的脖子,我根本来不及闪躲,脖子一凉,被割了个口子,如果再深一点,我就没命了。
他站在那,盯着那把匕首上的血迹,头也不抬地说道,“算了,我就当你不记得了,这一刀就算我们两清了,你走吧,以后影门的人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松了一口气,我这口气还没喘完,他又说了一句话,“但是林宥必须死。”
“为什么?这跟林宥有什么关系?”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他们都叫你苏林,唯独我叫你苏妄吗?”
我示意他说下去
“苏林从前是很强大的存在,可是。”他顿了一下,“苏林是两个人,苏妄和林智清”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他的语气不像是在撒谎。
“苏妄常在明处,每次做事都是她一人出面,而林智清在暗处,作为林氏之子,当然不好抛头露面。”他慢慢说道,好像在回想,“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后来出事了,苏妄死了,林智清被查到,那个胆小鬼,逆天改了命格,当然也改了名字,从此销声匿迹”
我回想起林宥的种种表现,但我仍然不相信韩慕所说,我不相信林宥是那样的人,也不相信自己曾经是苏妄。
“既然苏妄死了,我又怎么可能是她”
“这我就不知道了”韩慕摇了摇头。
“这些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问道
他苦笑了一下,“从前我是你的手下”
如果真是这样,苏林一死一伤,韩慕必然受到牵连,可是他看起来没有,反而混得风生水起,“你背叛我”这句话不知怎的就溜了出来。
“你终于肯承认你是苏妄了”
“承认了又如何?”我头昏脑涨,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肯放过我,却一定要杀林宥,为什么”
“他欠我的”韩慕的声音有些变了,“你替我告诉他,我会去找他的”说完便闪身不见了。
我一边消化他所说的话,一边往回走,看样子,我今晚只能走路回去了。
可是我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今天你走不了了”是那个守墓人。
“没想到啊没想到,老朽退出道门这么久,今日竟能有机会遇见传说中的苏林,妙啊,妙啊。”
然后我就看着那把不知从哪儿来的剑劈向我,没有慢镜头,没有特写,我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一切,就被一道力量震昏过去了。
我身处混沌之中,周围一片漆黑,可是没过多久,我见到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从那片漆黑中向我走来,她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不,她不是我,那神情不属于我,她走到我面前,然后伸出手拉住我的手,倏地变成一束幽蓝色的光融进了我手心。
一个眨眼间,我又回到了那座墓园,那老者站在我对面,不知怎的,心之所向,口中念起咒语,手指在空中画符,那种感觉酣畅淋漓,就好像突然被解开了枷锁。
那老者显然没有防备,他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捂着心口,我这时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时愣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妄”恍惚间我听到有人叫我,“这人不能留”
今晚是十五,月亮很圆,很好看。
月光照在那个离我不远的男人脸上,那张我不能再熟悉的脸上,是林宥,不对,他叫林智清。
这时,从老者那里飞过来一个小东西,径直往林智清那边去。
我下意识的那句“小心”还没喊出口,林智清挥了挥手,那人便断了气。
见我傻愣着盯着他看,他笑了笑,还是像从前那样温婉得像块玉,我却仿佛置身冰窖。
“韩慕说的都是真的?”我问了一句明知是废话。
“当然”林智清和往日一样语气轻松地说道。
我没做声。
“不管怎么说,你回来了,值得高兴,也不枉我等你这么久。”
“等我?”
“是啊,等你回来,你可真是叫我等了好久啊。”
“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毕竟黎柯本来就是个心善的傻姑娘。”
“黎柯?
“你这具身体的主人啊,你都被炸成灰了,我不得再给你找具肉身啊”
“你杀了她?”
“行了行了,别操那个没用的心了,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
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哪,我就任由林智清领着我一直走,他说什么我也听不清,等我回过神来,我站在一个屋子里,面前站着个男人,他穿一身花西装,身上有刺鼻的香水味儿。
“我叫韩礼”他冲我伸出手,我茫然地握住了他的手。
林智清很恭敬地冲韩礼拱了拱手,“师父,你交代我的事我已经办完了。”
师父?
这个人怎么会是他的师父?
我的脑袋里乱哄哄的。
那韩礼倒也没在意我,自顾自坐在了椅子上,倒了一盏茶喝。
我想问什么,却如鲠在喉,有的时候问题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喜欢故事的名字叫故事请大家收藏:(www.dahewenxue.com)故事的名字叫故事大河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