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既有了主意,岳绮罗也不着急,打算等这个年过去了再去开山下墓。
很快就到了除夕。
这天一大早岳绮罗刚刚起床,就见张显宗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她眯着眼睛看他站在书桌前,狼毫笔吸满了墨,行云流水的写了几张福字。
岳绮罗上辈子没有看过他的笔迹,今天一见发现张显宗的字写的不错。
运笔直来直往,稳健有力中有些锋芒毕露的味道;像他的人,不藏锋、不妥协,宁为玉碎。
“绮罗,你醒了。”张显宗放下笔“新年了,该布置布置家里。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呢。”
岳绮罗本来想说贴这些红纸有什么用,过些天还要劳神费力的撕去。可看着他笑的发自内心,忍不住也笑了,“好,我帮你一起贴。”
午后张显宗去了司令部处理些杂事,他前脚刚走,岳绮罗也带着贴身的丫鬟纯儿出门了。
岳绮罗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本就白净的脸上略施粉黛,薄薄的唇瓣上点了正红色的唇脂,美艳里带着些少女的娇憨。
身上穿了件浅蓝绿的斜襟旗袍,套着新做的橙色提花夹袄;头发盘成了已婚女子的样式,脖颈上却有些奇怪的挂了个给孩子戴的平安锁。
前几日张显宗带她去信缘楼挑首饰,她挑挑拣拣只看中了这个小锁。掌柜的有些为难:“夫人,这平安锁多半是几岁的小娃娃带的…”“我喜欢。”
“掌柜的,就照这个平安锁的样式,打一把大一些的…”张显宗笑着摸摸她的头,她喜欢就好,何况她在他心里本来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
纯儿看着岳绮罗,觉得她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似的,忍不住说:“太太,您今天可真漂亮。老爷看了一定会喜欢的。”
岳绮罗平日里除了红色基本只穿黑白,这身亮眼的装扮确实很少见。
岳绮罗撇撇嘴:“我装扮自然是为了自己瞧着愉悦,谁管他喜不喜欢了。”
“夫人,那我们这是去哪啊?”自从岳绮罗成了司令太太,纯儿就一直伺候着她。可几乎看不到这位夫人出门,更别提带她一同出去了。
“我们去集市转转买些食材,我想做些吃食。”
“若是夫人有什么想吃的吩咐厨子去做,或是纯儿去酒楼里定就是了…”
司令夫人却是很不自在的说:“……我想亲自做给张显宗吃。”
纯儿忍不住扑哧一笑。
外人都说这个司令府的小夫人命好,年纪轻轻独得张司令青睐,不仅娶她做发妻,还为她遣散了八房姨太太。
她倒是越发觉得是张司令有福气,娶了一位这样好的太太。
司令刚吩咐她去伺候以后过门的新夫人时,
府上其他的丫鬟都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听说新夫人厉害得很,还未过门就把八位姨太太扫地出门了!姨太太尚且,咱们这些小丫鬟要是得罪了她……”
开始纯儿每天战战兢兢,几乎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做事时出了什么差错惹毛了夫人。
后来纯儿发现,这位美貌的司令太太似乎并不那么可怕。
她确实和其他太太们不一样。
她话很少,平日里没什么表情,对老爷话会多些,也仅仅一些。可她总会为很小的事情开怀大笑。
纯儿觉得,老爷不在的时候,她显得有些孤独。
她不会女红,有一次老爷的斗篷不知在哪刮坏了一个小口,她穿针引线想去补。颤巍巍的捏着绣花针,却笨手笨脚的扎到了手。
文县一带有个习俗,女子要嫁人时除了准备嫁妆母亲还会为女儿亲手绣一个荷包,讨个彩头表示祝福。
可纯儿隐约听说,夫人,似乎是没有娘家的。
纯儿给她绣了个荷包,一面是鸳鸯戏水的图案,一面是“平安”。
岳绮罗看着小丫鬟唯唯诺诺的递上来荷包愣了愣。似乎上辈子,这辈子,除了张显宗,这是第一个主动送她些什么的人。
“这是谁定的习俗?真是蠢得很,浪费时间又没什么用处。”可那荷包被她捏在手里看了又看,嘴里嘀咕着:“比李月牙绣的好多了。”
后来纯儿记得,那天天气很暖和,阳光洒进来,照的人周身暖洋洋的。夫人把书桌上一个小巧的红木盒子打开,竟是抓出来一把糖豆递给她。
“你给我绣了荷包,我也得送你点什么。”
“……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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