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看来这个世界的式神应该不在医院, 再找找别的地方吧。”
烟尘渡醒来后已邻近正午，两人就在旅店简单吃了份料理。
烟尘渡问玉藻前要不要时，对方点头。可当真吃时，玉藻前咬了一口寿司, 就放下了筷子。
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一样。
当然，大佬做不出那么不雅的表情, 只是微微蹙起眉头，但也被烟尘渡注意到了, “怎么了？”
“难吃, ”玉藻前回答，尽是烟火味，“没有你做的好吃。”
“是吗……”烟尘渡不吃他这一套，独自吃得倍儿香的。
他倒是觉得味道不错。
反正大佬不吃饭也是可以的。
“你认为, 停尸房里的怪物, 和你从门缝下看到的，是同一只吗？”玉藻前突然道。
烟尘渡略一思索, “应该不是。”
它们行走方式都不一样。
这么说来, 医院里奇怪的家伙起码有两只。
烟尘渡：“走廊上的那些拖痕和脚印, 应该是停尸房里的家伙留下的。这么说来，那只倒立的女鬼小姐，反倒没留下什么痕迹。”
倒很细心呢。
或者可以说是……棘手。
烟尘渡：“我看停尸房那怪物没什么意识，居然饿到啃自己。”
医院和城镇并不远, 只要它想, 就应该能找到办法冲破束缚, 来到人类小镇大快朵颐。
可它却没有。
“因为它懒。”玉藻前回答。
“懒？”
“它常待的停尸间应该就是它的亡身之地，一直待在那里，可以免收外界干扰，”玉藻前解释，“它其实也有能力从里面出来，地上凌乱的血痕便是证明。”
烟尘渡很快想通了，“但它出来后，会受外界影响，导致心神更加不稳。”
所以痕迹才如此混乱。
玉藻前点头，“而它，也从未试图对抗这股力量，最多在医院溜达一下，实在难受就回去了。”
“果真很懒啊……”烟尘渡不禁赞同。
想要修炼成大妖，肯定会遭受许多劫难。不去应对的话，就只能一辈子做低级怪物了。
像玉藻前，遇上他之前，肯定也经历了很多吧……
不行！决不能对这只狐妖心软！
烟尘渡强迫自己去想正事，“那它的脸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白/粉婆？”
在烟尘渡所在的鬼神世界，白/粉婆算红人了。
她原本是脂粉仙娘的侍女，爱向人类少女推销白/粉，特别是容貌姣好的女子。她会将白/粉功效描绘得神乎其神，把脂粉塞入少女手中，让对方免费试用。
可单纯的女孩们只要一涂上白/粉，整张脸皮就会完全脱落，被白/粉婆拿走，占为己有。
也因此，白/粉婆从侍女堕为鬼怪。
玉藻前道：“或许。”
烟尘渡不禁诧异，“这个世界也有白/粉婆？”
玉藻前一笑，“有人的地方，就有鬼怪。”
烟尘渡思忖，“她估计比较难找……”这种满世界推销毒面膜的人。
而且，也不知道和式神有没有关系。
玉藻前倒不担忧，摸出两张请柬，“过段时间，这里会举行妖怪春日祭。”
周围的妖怪都会参与。
——那是个妖怪群聚、庆祝春日来临的盛会，与人类世界的庙会祭典差不多。附近的妖怪都会闻讯赶来。一般没有人类能参与。
烟尘渡？大佬带去的，不能算在内！
出发前，玉藻前给了烟尘渡一套浴衣。
烟尘渡：不穿，滚。
“参加妖怪祭必须穿的衣服，”玉藻前早料到了对方反应，“可以掩盖你作为人类的气息。”
这当然是他胡诌的。
烟尘渡皱眉，还是不情不愿地拿起了那套浴衣，“仅此一次。”
浴衣底色纯黑，用金线绣着花纹，手感柔软，冰凉如丝。
不得不说，玉藻前品味极高。
那些衣服配饰，一套比一套精致。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搞到的。
玉藻前：这可是他在妖市的衣料店，花重金找人定做的！
说起来，晴明也是这样……玉藻前所处的，好像是一个十分古典雅致的时代。
“我好像还没去过你的世界。”烟尘渡无意间道。
玉藻前笑，“总会有机会的。”
烟尘渡拿着浴衣，和玉藻前大眼瞪小眼了好久。
“你怎么还不走？”烟尘渡皱眉，“我要换衣服。”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玉藻前摇摇折扇，呵呵笑，“难不成你还是那种不能被人看到身体的娇羞女子？”
烟尘渡懒得跟他计较，“随便你。”
说完，他背过身去，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烟尘渡当然没看到，在他换衣服的时候，玉藻前双眸定定地注视着他光裸的身躯，眼中意味不明。
奇怪。
确实什么都没有啊……
那那天，烟尘渡反应怎么那么大？
……
***
在会场上，烟尘渡还看到另一个参会特例——那个带着猪猫的少年。对方被妖怪簇拥着，笑容有些无奈，看到他后，轻轻点头，以示招呼。
夏目少年是因为太受妖怪欢迎了，想不参加都难。
妖怪春日祭热闹非凡，妖头攒动，内容也和人类的祭典差不多。射靶、抓金鱼、章鱼烧、糖苹果……
就是东西要稀奇古怪些——
他没看错的话，那箭靶好像是个活人吧！
这神他妈的金鱼……不是锦鲤吗？！
这章鱼，好像正奋力从油板上爬出来……
至于糖苹果……烟尘渡还从未见过画风如此清奇的苹果！两个两个长在一起，非常像人体某处肉最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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