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柔偏过脑袋,凑耳轻笑:“好是头痛呢。”
杜少卿额上渐冒冷汗,在幽黑的山林飞驰不休,小心翼翼道:“师娘暂且忍耐一二,待安顿下来,大师姐就会去搜寻魂药,三两日内,定能…”
杜柔两手搂了搂他脖颈,语声飘忽道:“卿儿大道之基已成,身不沾尘,肌不染垢,香气四溢,师娘快要忍不住呢。”
杜少卿呼吸一滞,哪敢应声,越发埋低了头。
只见脚下光影飞速变幻,老枝、落叶、乱草、黑泥、山岩、溪流、山兽、栖雀、蚁虫等等种种,往常夜里难辨的细微之处,再难瞒过他两眼。
鼻间,梅香渐浓。
脑海里,竟也侵入了挥之不去的梅香。
他额头上的冷汗,颗颗滴落,暗自叫苦:“两位师姐好是糊涂,即知师娘老毛病发作,不早早落脚歇息,还在急急赶路?”
未待他传音招呼。
耳廓似被一阵温润之感轻触,飘渺的语声,萦绕盘旋:
“卿儿,卿儿,快快放出神魂,警戒四周来敌,莫要中了埋伏,伤了师娘…”
杜少卿面色木然,呐呐道:“师娘,弟子境界尚未稳固,不可损了根基,就十丈啊!”
“好。”
杜柔恣意娇笑,自他右肩,探首看去,两只凤目栩栩生辉,一如历经亘古的星辰,藏有无数神秘,启唇道:“十丈,料已足够呢。”
杜少卿心中直欲滴血,抠抠搜搜放出十丈方圆的神识,顿觉身周黝黑的山林,在脑海里,一览无余。
神识,果然远非神魂能比。
尚未尽情体会那种玄妙,脑海隐隐生痛。
杜柔喉中微动,唇齿间用力一吸,似赞似叹:“至纯…至鲜…至美!”
杜少卿面色木然,陡地传音:“大师姐、二师姐,是要一路赶回常阳坊市?”
背后,隐隐有语声叹息:“唉,好是头痛…”
小半个时辰后。
杜少卿在一座陡峰峭壁间,凿出了石洞,飞快收拾,他服侍师娘歇下后,自到洞口靠壁而坐。
不几,一道红衣倩影步进了洞口,奇道:“卿儿,没精打采,作甚?”
杜少卿面无表情,也不将先前之事言来,传音道:“师娘犯病,大师姐远远躲开也就罢了,怎连小弟都不顾?”
武红衣微怔,白了他一眼,悠悠道:“这人,好没良心呢!”
杜少卿暗叹,心知此事,难以计较。
他取出一张厚布铺于身侧,极为缓慢,说道:“小弟筑基一层,气脉,有150条,气穴,足有751处!”
“怎会如此?”
武红衣脸色大变,急急使手抚去,略作查探,便紧皱了蛾眉。
“我等修士,蕴出一处气穴,始能开窍,蕴出三处气穴,方能生成一条气脉,练气期如此,筑基期同样如此!”
“卿儿一条气脉,竟挨连有五处气穴,何况,修士入筑基一层,当是144处气脉,432处气穴才对呀!”
“如此情形,师姐从未听闻呢…”
杜少卿盯着洞顶坑坑洼洼的剑痕,愁眉苦脸道:“小弟一路琢磨,怕是那灵池内的灵液,太过精纯庞大,以致筑基,出了岔子?”
武红衣蛾眉仍是紧蹙,寻思了良久,也无头绪,担忧道:“师姐年至三十六岁,半路踏入修途,仅有师父指点,又未结交各方道友…要不,卿儿去寻那浪蹄子,问问?”
杜少卿点了点头,凑耳道:“师姐,可再仔细瞧瞧小弟气府。”
武红衣渡入真气,仔细查探一二,迟疑道:“这五颗金黄色玉珠,是…”
杜少卿搂着佳人,歪躺厚布里,详细言来:
“小弟当年与师姐双修,得来第一滴明黄元液,随后与二师姐、晚雪她们双修,拢共得来5滴明黄元液。”
“筑基挈机,就由5滴明黄元液引发,凝出的真元,几乎与明黄元液无异!”
“师姐再仔细瞧瞧,这五颗金黄色玉珠,其大小,是否与那5滴明黄元液,一般无二?”
“明黄元液的大小,需我等借出元阴、或庞大的真元,才会有变…”
武红衣巧手缓移,胡乱捉弄,美目瞬间极亮:“卿儿所言之意?”
杜少卿偏过脑袋,看着那张熟悉的娇容,传音道:“咱们当年猜测明黄元液的来历,师姐曾言,似为筑基修士的真元,现今小弟凝成真元,果然无异,这五颗金黄色玉珠,怕是…”
武红衣笑靥如花,吐气如兰道:“卿儿往后结成的金丹,或也是这般?”
杜少卿大嘴堵去,品尝一二,笑眯眯道:“天香公主冰雪聪明,所料或许不差。”
“这…,筑基修士,即能借出金丹,太过无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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