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十蓁的目光从她明媚灿烂的笑脸上移到了她大腹便便的肚子上，不禁出了神。
莫幺月疾步走过来，像个老熟人似的，熟络地笑道：“南姐姐，你怎么也在京城？什么时候来的？”
南十蓁冲她轻轻颔首：“幺月姑娘。”
大姐居然没有告诉她，莫姑娘也在这儿。一年不见，她不仅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还多了几分初为人母的妩媚。
这肚子，怕是有四五个月了。
南十蓁收回眼神，面色自然地问道：“我来京城有一阵子了，莫姑娘呢，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和嫂子他们一起来的。对了，南姐姐，我已经成亲了，夫家在东五街的杨府，以后你若是在京城无聊了，可以过去府中坐坐。”
东五街，看来莫姑娘嫁的是个好人家。
南十蓁看着她圆润的身材，想着她嫁人以后日子过得不错，听了她盛情的邀请，没有出声婉拒。
“以后有时间了，我再过去。”
就在两人交谈的这会功夫，两个奴婢打扮的婢女从右侧的街道风风火火地跑过来。
“夫人，夫人，您怎么跑这儿来了，让奴婢好找。”
两人看见莫幺月，低头喘着气，从她手里接过菜篮，慌张不安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夫人，您怎么跑这儿来了？”
莫幺月淡淡一笑：“我刚才在那边看见故人，便过来打声招呼，没来得及顾上你们。”
“夫人，您赶紧回家吧，晚了少爷就要开始担忧了。”两个婢女紧张兮兮地盯着她的肚子，面露不安。说着，她们抬眼望向南十蓁，眸色略显疑惑。
莫幺月倒没什么，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笑着道别。
“南姐姐，你现在还在隆兴阁当掌柜吧？以后有时间了，我再过来找你。对了，过两个月我想回一趟镇上，探望先父。南姐姐可要一同回去？若我没记错，下个月就是南伯父南伯母的首祭，按规矩姐姐是要回乡祭拜的。”
“你刚才说什么？首祭？”南十蓁被她的话弄得云里雾里的，一时没想明白。
莫幺月也是个心思剔透的女子，看见她茫然不解的模样，收起笑容，疑惑地问她。
“南姐姐不知道吗？南伯父和南伯母染了瘟疫，在那场血案中意外卒了。”
莫幺月一边观察她的神情，一边小心翼翼地问着。
父亲和母亲去世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她一无所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南十蓁不明所以地看向莫幺月，得到她肯定而又不解的凝视，心里仿佛压上了一块千斤大石，沉沉地落了下去。
……
半个月后
南十蓁正在院子里的贵妃椅上小歇，腰部突然被一双软绵绵的双手抱住。
她悠悠地睁开眼，发现裴小聪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裴小聪自然而然地坐到她的大腿上，开心地邀功：“娘亲，娘亲，敦儿晨读回来了，刚才夫子夸了敦儿，说敦的诗背得非常顺。”
“是吗？我们家敦儿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南十蓁浅笑着回应，像往常一样敲了敲他的额头，算作鼓励。
她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石桥上朝自己走来的那道身影，刚亮起来的眸子瞬间暗了下去。
“娘亲，爹爹来了。”裴小聪注意到他了，从她腿上起身，开心地望着裴寒墨。
等人走上前了，南十蓁这才徐徐起身，没有说话。
“娘子，今日外边天气不错，你可想出去走一走？”
南十蓁沉思半响，点了点头。
她不冷不热地应道：“既是如此，那便去吧。”
裴寒墨弯下腰，认真地叮咛着自家儿子。
“敦儿，好好和你子榷哥哥在书房认字，今晚爹爹回来检查你们的学习状况。我和你娘亲出去一会，有什么事情找管家和月嬷嬷，若是无聊了，就让月嬷嬷带你和子榷出去逛逛。”
裴小聪会意似的眨了眨眼睛，他们父子心有灵犀，像是早有预谋似的，裴小聪反手搂着南十蓁的手，语气甜甜的。
“娘亲，娘亲，你和爹爹好好出去玩，敦儿在府里乖乖读书，不用惦记敦儿，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敦儿带冰糖葫芦。”
他们父子的眼神交流在南十蓁面前一览无遗，她也不点破，回屋换了一套素净的衣裳，和裴寒墨单独离开了王府。
一出王府，裴寒墨的手便伸了过来，与她十指相扣。
南十蓁的手微微往自己身上移了一些，想了想，又反手握紧他。
“相公想去哪儿？”
“娘子去哪儿为夫便去哪儿，上次娘子不是说想带为夫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吗？半个月过去了，为夫一直事务繁忙，没能跟你出去，正好趁今天有空，好好出去逛逛。”
她都快要忘记了，自己曾说过想要单独出去玩一次，享受恋爱的感觉的。
南十蓁整了整心绪，顿时笑容满面。
她像个孩子似的，转过身，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说：“相公，今日不管我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依我好不好？”
“嗯，全都依你。”
得到应允，南十蓁心思一动，拉着他的手，跑向了对面那条街道上。
裴寒墨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狂奔，这一会虽没人用怪异的目光打量他们，但仍从心底里生出一股不适感。
看着她灿烂的脸，他的嘴角微微一扬，放下包袱随她一起冲进人群里。
南十蓁花了一天的功夫，把京城大半部分的地方都逛了一遍。赌市、青楼、各大酒楼的情况全都见识了。
接近黄昏时分，她和裴寒墨途径京城最高最漂亮的一座石桥上，在那儿停了下来。
她一抬头，就可以一眼看见附近几条街道繁华而喧闹的景象，桥上人来人往，桥下有些摆卖小东西的商贩在吆喝。
她拉住裴寒墨的手：“相公。”
裴寒墨望着她，只见她眸子亮晶晶的，俏皮而又期待地盯着他的眼睛。
“怎么了？”裴寒墨话刚到嘴角，南十蓁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子，把嘴唇凑了过去。
她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由分说地亲了他。
大庭广众之下，裴寒墨还是被她出格的举动吓了一跳，双手无处安放。
他微微眯起眼睛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安静地闭上了眼睛，红唇正在乞求他的回应，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
裴寒墨不知道是受了惊吓还是心生欣喜，那一瞬间，心里涌上了一股刺激的感觉，而眼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他抱住她的腰，低下头，回应她的热情。
南十蓁得到回应，往他身上又凑近了些。唇齿相依，周围的万物仿佛都化成了虚无，喧闹声全都消失了，两个人眼里只剩下彼此。
等两人依依不舍地松开对方时，南十蓁看着他的眼睛，嫣然一笑。
“相公，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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