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十蓁刚把包袱放下,石大叔就上楼了,他的房间正好挨着她们。
“小娘子,我先进屋收拾收拾,等会下楼喝点小酒,你们若是饿了,就让小二送点吃的上来,有事就叫我。”石大叔说完,随着店小二下了楼,南十蓁把房中简单收拾一下,店小二便送来了晚膳,两人吃过饭以后,让店小二打热水,在房中沐浴一番,便歇下了。
房门外面一直有亮光,南十蓁睡不着,在床上躺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裴小敦内急醒来,她带着他下楼去茅厕。
夜晚的客栈是最热闹的时候,一大群男人围坐在一起喝酒猜拳,人来人往,声音吵杂,不绝于耳。
茅厕在后院,南十蓁绕了好一会才找到地方。
进到后院的时候,发现有几个男人站在茅厕附近,不知在嘀咕说些什么,听见脚步声,一齐转过头来,警惕地望着。
裴小敦握紧南十蓁的手,撇过头,小声道:“娘亲,敦儿怕。”
南十蓁静了静心神,神色自若地走过去,进到跟前,发现他们正是方才那些人。
有两个男人长得肥头大耳的,一个鼻翼附近长着一颗大黑痣,另一个的额头上有一大块被烫伤的疤痕,引人注目。
南十蓁一眼就认出来了,却若无其事地从旁边绕过去,停在离茅厕外围的木栏两三步的地方,道:“敦儿,进去吧,有什么事情记得大声叫娘亲。”
裴小敦仰头望了那些男子一眼,不紧不慢地走进去。
客栈里的茅厕共有八个,外头围着一圈低矮的木拦和一个小木门,每间茅厕外头都有一块大木板隔着,其中两个是女茅厕,离男茅厕四五米左右,中间有一棵树挡着,外头围了一层高大的木墙,右侧有一条小路可以走过去。
看见裴小敦关上茅厕的门了,南十蓁侧过身子,避开那些男人的注视,面对女茅厕的方向。
男茅厕里面的恶臭味一阵又一阵地传出来,她抬手轻轻捂住鼻子。
不多时,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便彻底没了声响,南十蓁猜想,那些男人已经离开了。
母子两人上过茅厕,返回客房的时候,在二楼的拐弯处又碰见了那些男人,挡在路中央。
那些人也看见她们了,不仅没有退到两旁,还围在一起把路堵得水泄不通。
南十蓁佯装不认识,自然而然地淡笑道:“几位大哥,可否让一让,我们要回房了。”
那些男人默不作声,许久,才缓缓退到一旁。
南十蓁刚走过去,他们走到前面,举刀拦住她:“等等。”
南十蓁心里一咯噔,面上却平静如初,疑惑道:“怎么了?”
“你认识我们。”
男子的语气不是质疑,而是肯定。
南十蓁摇头:“我一个妇道人家,一直久居山野,第一次出远门,从没见过几位大哥,又谈何认识?”
那些男子半信半疑地打量她们母子两人,仍不愿放行。
这个女子,从进佛云镇开始就一直跟着他们,似乎有所企图,被他们发现的时候又刻意耍些小心眼避开,他们看得清清楚楚的。不管是有意无意,他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你可想好了?话中若有半点虚言,我们可就不能保证你没有半点差池了。”
南十蓁依旧没有改口,茫然不解地反问道:“听几位大哥的口音,不是京城附近的人士,怎么会和我扯上干系?莫不是在哪里见过我,可为何我对你们一点印象也没有?”
南十蓁故作低头思考,那些男人对视一眼,冲对方点头示意。
就在这个时候,石大叔上楼了。
他不清楚发生了何事,怔了怔,换上一张笑脸小跑过去:“夫人,您和小少爷怎么出来了?”
南十蓁闻音,转头亲昵地笑了笑:“石叔,您终于回来了。这几位大哥拦住我问话,好像和我认识,可我没什么印象,您快过来看看,是不是相公的熟人。”
石大叔顿时会意,上前认认真真地打量那几个男人,好一会,才皱眉道:“我也没见过。”
说着,他眸子在他们身上扫视一遍,不解道:“几位小兄弟认得我家夫人?我老了,少爷的朋友大多记不住了。请问你们尊姓大名?兴许听到名字,我还能想到点东西。”
“不认识。”那些男子迅速把刀收好,推开身后的门进了自己的客房。
关门的时候,不怀好意地睨了南十蓁一眼。
石大叔环顾左右,给南十蓁使了一个眼色:“夫人,时辰不早了,回房吧。”
南十蓁颔首,走到客房外头的时候,石大叔止住脚步,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周遭的环境,低声问道:“小娘子和那些人认识?”
“不认识,方才我带敦儿去茅厕,看见他们一堆人围在一起嘀咕,兴许认为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心有不安,想刁难于我。恰巧石大叔您上楼来了,不然我百口莫辩。”
石大叔知道她们第一次出门,人不生地不熟的,自然不会和那些人扯上关系,便相信了她的话。
他道:“小娘子,容老夫多说几句,那些人一看就来头不想,不是好惹的主。我们无意中把人得罪了,今个儿晚上,若是没什么要事,就不要出来走动了,把房门关紧,有事情就大声唤我。”
南十蓁也正有此意,等他离开了,把房门锁紧,又挪了张桌子抵在门后,这才放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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