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十蓁抬手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忍俊不禁:“你这孩子,小小年纪,说话的口吻和大人如出一辙。”
两家走得近,李小聪除了自家娘亲,最喜欢的就是裴小敦和南十蓁,她的举动非但没有引起他的任何不适,反而羞怯地摸了摸额头。
裴小敦觉得有趣,也学着南十蓁的样子戳了李小聪一下。
李小聪起了逗弄的心思,伸手挠他的腋下,惹得裴小敦哈哈大笑,前仰后翻,快要从凳子上掉下来了。
南十蓁见状迅速扶住他的身子,李小聪这才停下来。
“小聪哥哥坏。”裴小敦撇着嘴说完,趁他不注意的功夫跳到地上,给李小聪挠了痒痒,两个孩子瞬间扭成一团,玩了起来。
裴寒墨蹙眉:“敦儿,小聪。”
两个孩子闻言,迅速停了下来,看着他刻板的脸色,赶紧规规矩矩地回去坐着,低头沉默不语。但偷偷地瞄了对方一眼,一同调皮地做了鬼脸。
南十蓁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好识字,娘亲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何事了。”
南十蓁走到院子外头一看,对面山上那些原本青翠欲滴的树全都烧光了,黑乎乎的一片,时不时冒出几缕烟雾。
她目光往下移的时候,看见西村的一个房子上空黑烟重重,似是稻草燃烧发出来的烟雾。
南十蓁正在观察着,发现它旁边的另一间房也起火了,而且看上去正是南家所在的地方,她心里一惊,匆匆和裴寒墨说了两句话,便往西村赶去。
她一路朝着烟雾升起的地方飞跑,赶到的时候已是气喘吁吁,半弯着腰停下来,不停地喘着粗气。
起火的房子并不是南家,其中一间是距离南家后面二三十尺左右的庞家。
它们家的院子是用木桩围着的,院子里放着许多稻草,这一会的功夫烧得正旺盛,几近化为灰烬。
眼看着房子也要遭殃,南十蓁想要打开院门走进去灭火,可想了想,还是在外头站着不动。
她左右张望着,想寻找纵火的真凶,恰巧看见一个黑影从右侧小路的一个拐角处一闪而过。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呵斥,那人已经不见了。只是稍想片刻,她便拔腿小跑着跟了过去。
在东村饶了一大半的路,跑到王大柱家外头的时候,她看见那个黑影从王家院子里头跑了出来,往自己所站的反方向逃离。
“谁?”南十蓁大声呵斥着。
那人的脚步微微一滞,抬手整了整脸上的面纱,撒腿就跑。
他的左手边,正抓着一块燃烧的木柴。
他就是真凶!
“站住。”南十蓁顾不得刚起火的王家院子,迈开步子追了过去。
王大柱正巧在这时候走了出来,听见叫声疑惑地出到院子外头,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蹙了蹙眉头。随即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抽了抽鼻子,往后一看,大叫一声,快速解开打水的绳子。
南十蓁紧追不舍,追到陈家附近的空地上,却突然跟丢了,且在前面几步的空地上看见方才黑衣人手里拿着的那块木柴。
她沉思片刻,把木块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却依然没有看到真凶。
“在那儿,快,在那儿。”
南十蓁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后面突然涌现了一堆村民,拿着农具,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跑过来。
她往旁边躲开,准备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没想到那些村民冲到自己面前之时骤然停下,把她层层包围住。
他们愤怒,警惕的目光像猎狗一般直击她的脸上,但似乎是怕她身上带着什么脏东西,不敢靠得太近。
南十蓁分不清状况,正准备问话,落在后面的村长扒开人群走了出来。
他把南十蓁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最终落在她手里的木块上,脸色铁青地质问道:“裴家娘子,刚才是你放的火?”
与此同时,一个村民从后面跑过来,差点把村长撞倒:“村长,大事不好了。”
村长往前一个踉跄,好一会才站稳脚跟。
他低声不悦地嘟囔道:“冒冒失失的,发生了何事,还不赶紧说。”
来人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村长,我们家起火了,院子进都进不去,请您带着大家和我一同前去灭火。”
他正是庞家的大当家庞旺,此时穿着一身脏兮兮,宛若刚从炉灶里捞起来的衣裳,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到衣服上,沾湿了一大片。
看模样,是刚从山上上工赶回来的。
他着急地看着那些村民,村长往后瞥了一眼南十蓁,吩咐道:“留下两个人在这里看好她,其他人跟我一起去灭火。”
那些村民神态各异地望了望南十蓁,除了两个自动请缨留下的村民,其余之人都离开了。
南夫人走在最后头,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正想开口,被前面的村民叫走了。
“好好站在这儿,老实点,别跟我们耍花招。”陈忠警告了她一句话,又给旁边的男子使了一个眼色,退到她对面的几块大石头上坐着。
“你说这丫头,和我们到底有何深仇大恨?竟想出这种阴招来害我们。大早上的故意放火烧山糊弄我们,这招调虎离山之计要不是及时被我们发现,事情还了得?”
“我看陈婆说得没错,这丫头留在村里,迟早会害死大家。”
刚说完话的男子,叫庞建,是庞旺的堂弟。而陈忠,则是陈婆婆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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