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面色如此平静,一点担忧之色也没有,南十蓁有些气闷且羞愤。
她到现在仍然惊魂未定,相公倒好,什么事情也没有似的,格外悠闲。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无需担心。”
“这可是相公说的。”
裴寒墨颔首。
他能应允的事情向来都是胸有成竹的,绝无半点虚言。南十蓁相信了他的话,开始舀水漱口。
她们这个地方的木牙膏已大致有了现代那些牙膏的形状,不过上面的毛是由猪毛或者牛毛简单地固定而成,非常硬,刷得不舒服,但总比用别的东西干净。
漱口的时候,南十蓁牙龈出血,到厨房生火的时候口中仍然带着一股血腥味。
裴寒墨弯腰在院子里砍柴,斧头的手柄弄得很长,他力气大,虽然行动不便倒也不费劲,很快便把院子里剩余的大木头切好了。
南十蓁一连出去漱口几次,仍觉得嘴巴不太舒服。
等火生成了,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牙尖,上面挂着微红的血滴。
裴寒墨掏出腰间的手帕递给她:“擦一擦。”
南十蓁摇摇头,把头往旁边一侧,故意避开他,时不时伸手点一下牙缝。
嘴里的腥味越来越重,南十蓁转过身的时候,裴寒墨抬手放到她嘴边。
“相公,我不需要巾帕。”
张嘴说话的时候,裴寒墨把手帕放在她的牙缝上点了点,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
他的神情淡淡的,没有一点嫌弃的感觉。
南十蓁反倒是不自在了,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脸骤然绯红,赶紧接过手帕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牙龈里的血止住了,南十蓁把巾帕洗干净,挂在房外的竹竿上。
家里的猪食没有了,她拿几棵老菜和喂菜的米糠熬在一起,喂了家里的小猪,又剁碎了菜叶放在鸡笼外挂着的竹筒上,看着小鸡抢食,笑着打开了笼子。
还没来得及和李寡妇商量,她已经拿着一个竹篮走过来了。
她的气色看上去非常好,面色红润,爽朗地冲南十蓁打了招呼:“大妹子,你起了。”
“大姐。”南十蓁看见她,把手里刚抱起的柴火迅速放到厨房里,小跑出去。
“大姐,先进院里来,我有事要和您商量。”
“大妹子,真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说。”李寡妇跟着她走进院子几步,便停了下来,“大妹子,最近镇上身染瘟疫的人越来越多,村里也不安生。我担忧聪儿,这段时间不想去镇上做事了,想待在家十天半个月,你看这事能不能和毛掌柜的商量?”
“大姐,相公也是这个意思。从今天开始我们先留在家里,等风波过去了,另行打算。”
“我们不去镇上和掌柜的说了吗?”
“相公在镇上有认识的人,已经让他们到隆兴阁打招呼了。”
李寡妇诧异道:“裴相公在镇上有认识的人?”
这事儿她怎么没听说过?
不过也是,裴相公平日里都不出门,不喜与村里人结交,大家并不知道他的人脉关系。
李寡妇转念一想,便莞尔一笑,不再追问下去。
“大姐这是要去菜园里摘菜吧?我正好也要过去看看,您等我一会。”南十蓁到客堂里和裴寒墨打了招呼,拿起门边的竹篓出门。
路上两人聊了一会,商量好下午到山上摘野菜。
吃过午膳,裴小敦缠着她要一起上山,南十蓁拗不过,带着他一同前往。
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两人到了生长野菜的地方,需要爬到树上采叶子,南十蓁叮嘱裴小敦和李小聪在树底下等着。
两人背竹篓攀爬到树上,用镰刀割那些猪草,两个孩子倒是乖巧,一直坐在树底下看蜻蜓和蝴蝶,玩得不亦乐乎。
南十蓁时不时留意他们两人的动静,过了一会,两个孩子似乎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还未征求她们的意见便跑了出去。
南十蓁很快便察觉到了,往后呵斥一声:“敦儿。”
两个孩子跑得飞快,听不见她的叫喊,南十蓁心里突然束紧,赶紧从树上跳下去,紧追其后。
李寡妇也匆匆忙忙跑下来,焦灼地喝了一声:“聪儿,别跑。”
南十蓁边抱着竹篓边追过去,不多时李小聪停下脚步,等裴小敦赶上自己的时候,伸手拦住他,带着他缓缓地蹲在地上。
南十蓁跑到他们身后之时,李小聪听到脚步声,冲她摆了摆手:“南大娘,你别过来,有兔子。”
他的话一出口,惊动了正在低头吃草的野兔,兔子飞快地跑开了。
“哎,兔子。”李小敦着急地站起身子,想要追过去,还没走两步,被赶来的李寡妇提着脖颈,往后扯了回去。
兔子已经看不见了,李小敦失望地转过头,一脸埋怨。
“娘,你们把兔子吓跑了。”
李寡妇一脸严肃:“聪儿,娘以前和你说过什么,你全都忘了是吗?”
李小聪只顾着懊悔地跺脚,没有回话。
李寡妇气得扯过旁边的树枝,一把转过他的身子,毫不犹豫地打了下去。
“疼,娘,别打了。”李寡妇没留情,刚打几下,李小聪受不住了,跳了起来。
“娘告诉过你,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随便跑开,你都当耳边风了?”
李寡妇越打越心疼,手中的力道渐渐减弱,但并没有停止。
李小聪的眼泪都冒出来了,等她扔开树枝的时候,委屈地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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