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又没有什么胃口，象征性地夹了几筷子菜，陆典反倒不像个吃不了辣的人，一口一口吃得很欢。
“吃不了就别吃了。”看着陆典一口菜两口水搭配着仍旧吃得满头大汗的模样，方又忍不住出言阻止。
陆典放下筷子，又连灌了一整杯大麦茶，口腔里火辣辣的感觉才稍有缓解。
“你就吃这么一点？”
方又低头看了一下碗底红艳艳的汤，摇了摇头：“不想吃了。”
陆典也不强求，拿过桌边的餐巾擦了擦手，问他：“那走吧？”
方又起身走在前面，陆典隔了两步跟在他右后方。又在结账时率先递过自己的卡，方又没有抢着付账，沉默地站在一旁。
“我来开车吧。”陆典在方又上车前道。
方又把钥匙递给他，从车头方向绕到副驾驶上车。
路上陆典几次想开口，在瞥到方又明显不想说话的表情后又咽了回去，索性专心看路。
“嗡——”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陆典掏出来看到是李应，于是接通后开了扩音。
“喂？陆典？你跑哪儿去了？”
方又侧头看了一眼放在两人座位中间的手机，吃完饭的时候他就完全冷静下来了，但正是因为冷静才更明白之前的行为有多糟糕，他最不堪的一面被陆典看到了，这让他像一个头顶乌云的失败者。
“我在外面，有什么事吗？”
“你没看网上消息吗？”李应对陆典最近这段时间的先斩后奏行为已经无奈了，“算了，我尽量补救吧。你现在先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有一个私生女？”
陆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李应话音刚落时就转头看方又，正巧碰上方又带着惊异和探究的视线。
陆典心虚地移开视线，在李应的催促下回答：“可以算有吧。”
“什么叫可以算有？”李应不满，“有或者没有，给个准话。”
陆典感觉身边人的视线像有真实热度似的要刺穿自己，连余光都不敢瞥一眼：“有。”
电话被方又挂断了，紧接着传来他带着怒火的声音：“你知道了？”
陆典赶紧自证清白：“我也是刚确定。”
“那之前就是怀疑咯？”方又忍不住开始揣测陆典回来找自己的目的，是为了把karry抢走吗？
陆典将事情的始末全交代了：“我昨天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照片，我还没删，你打开手机就能看到，当时我妈在旁边，她看到后说这个孩子跟我小时候长得很像......”
方又打断他：“密码。”
“六个6。”陆典看着方又输入密码解锁屏幕，又打开屏幕底部的短信，显示的是上一次关闭前停留的页面。
果然是方乾的号码。方又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个蠢货，居然用自己的常用手机号码发这种短信，难怪大伯宁愿要一个私生子也不要他。
“所以......”陆典停稳车子后问道，“那个小姑娘，真的是我的女儿吗？”
“不是。”方又把手机丢回他身上，下车后大力甩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典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泄气，还是生气了吗？可是按道理该生气的不应该是突然多了个女儿的自己吗……
李应的电话又打了过来，陆典忍不住把气撒在他身上：“又怎么了？”
“你居然挂电话？”那边的李应也在爆发边缘，“一声不吭弄出这么大的事，现在还跟我发脾气？”
事情确实是与自己有关，陆典自觉理亏，缓下语气：“刚才方又在我旁边，你怎么也不挑个别的时间......”
“方总？”李应愣了一下，“你们又和好了？”
陆典略过这个问题：“你不用抓紧时间布置工作控制舆论吗？”
“刚才都布置好了，”李应回答，“多亏了方总之前提醒我多注意网上消息，我们团队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方又之前提醒你？”陆典重复了一遍，“什么时候？”
意识到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李应在那边支吾着：“啊，这个，那什么......”
“别搪塞了，你要是不说我就直接去问方又。”
“就前几天嘛，你跟我说你俩分手后没两天。”李应叹口气，“你别卖我啊，我在你们俩之间生存已经很艰难了。”
“知道了。”陆典边开车门边挂断电话，锁好车后捏着车钥匙走向直达电梯。
电梯在一楼停住了，门开后外面是被助理带去旁边游乐场回来的karry。这是陆典第一次真实地看到karry，这种感觉很奇特，他不自觉地柔着声音跟她打招呼：“你好呀。”
小助理从惊讶中反应过来：“你是陆典吗？”
陆典微笑着朝她做了个“嘘”的表情。
karry躲在助理身后进了电梯，她忽闪着水光粼粼的大眼睛，打量着这个看起来帅气友好的叔叔。
陆典没有得到回应，没有气馁，他蹲**子，继续跟karry打招呼：“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karry。”karry脚下一点点朝陆典挪近了一些。
“karry？”陆典重复了一遍，“真好听，是谁给你取的呀？”
“是爹地！”karry举起捏着的两根棒棒糖，“一根给爹地，一根给karry。”
“叔叔也想吃糖。”
karry低头看着手上的两根棒棒糖，想了一会儿后把其中一根递给陆典：“那我的给你吧，我上午已经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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