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说的再写一封只是客气话罢了，方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索性当做没看到。
临近饭点的时候秘书小姐突然跟他说陆先生找他。方又难得对陆典来找他的行为感到头痛，他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他把桌上的文件理好放到一边，视线挪到桌面上摆的相框上，里面的照片已经换成了他和karry。
秘书给陆典开了门，等他进屋后又贴心地帮忙带上。
方又克制住自己想走向陆典的身体惯性，坐在老板椅上看着陆典。
陆典看起来有点紧张：“我刚好路过，所以上来看看。”
“嗯。”方又没有拆穿他拙劣的谎话，但也没有请他到沙发上坐下来谈，“有事吗？”
“刚好到饭点了，一起吃个饭？”
方又看着他眼里的小心翼翼，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
“我还要一会儿，你先坐一会儿吧。”
这是陆典第一次进方又的办公室，跟他想象中差不多，简洁冷淡的装修风格，沙发也是较为冰冷的木质材料，因为冬天的缘故，上面垫了厚厚一层布垫。粗粗扫了一遍办公室后，陆典的视线落在那张照片上，照片里的主人公他昨天刚刚见过。
他站起身子，几步走到方又旁边，掌心朝上指着那个相框问方又：“这个照片，我可以看看吗？”
方又的背脊在他靠近之后瞬间僵直，他下意识地顺着陆典的意思：“可以，你拿吧。”
陆典故意贴着他倾身，伸手去够那个相框。
手臂上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方又忍不住往里瑟缩了一下。
好在陆典拿了相框就站回原位，方又趁他不注意用手冰了冰发烫的脸颊，拿过之前放在一边的文件假模假样地看起来。
照片一看就知道是抓拍的，地点应该是方又现在住的房子里的花园，那个小女孩捏着一朵小花递给方又，方又半蹲着伸手去接，表情很惊喜。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一幅暖洋洋的画卷。
“这是......”陆典问。
方又狐疑地看着他，难道方乾真的只是放个狠话而已？
“我女儿。”说完他就不再多解释了，从笔筒里拿出一支一支笔装作要办公的样子。
今天也是难得的太阳天，阳光透过窗纱打在方又身上，无端让人增添了温暖的特质。陆典把相框放回到办公桌上，这个小女孩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好像不再那么重要了，她会成为他和方又共同的家人。
陆典就在离自己不到五米的地方，这个认知让方又几分钟没有看进去一个字。他把笔往桌上一放，起身招呼陆典：“走吧，先去吃饭。”
陆典跟着他到停车场，自觉地坐到副驾驶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解释：“我没开车，载我一程。”
方又“嗯”了一声，启动了车子。
饭点的海城很堵，方又打开路况广播，尽可能往车流量少的道路开。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方又问陆典：“去哪里吃？”
“我都行，你定吧。”在吃这方面陆典没有方又那么了解，就算点外卖他也总是点那么几家。
“那去吃川菜吧。”方又快速瞥了陆典一眼，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陆典不怎么吃辣，就连火锅都只吃清汤锅底。
陆典知道他是故意的，语气里除了无奈还有一丝乐在其中的意味：“没问题，舍命陪君子。”
方又闻言又偏头看他，被他眼里的宠溺吓了一跳，转过身嘟囔：“那换一个也行……”
陆典把他这一系列行为全看在眼里，低头轻轻笑起来，之前怎么没发现，方又这么可爱。
这笑在方又听来就不怎么友好了，他不太高兴，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陆典收了笑声，但眼里的笑意还未散去，“就是觉得你很可爱。”
方又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陆典夸他了，就算这夸奖里也许有调笑的意味，也让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升温，他紧紧盯着前方，不想让陆典看到他泛红的脸颊，但是像是要滴血的耳垂却把他出卖得干干净净。
“那就吃川菜吧，这家味道还行，保密措施也不错。”方又把车子拐进地下停车场，生硬地转了话题。
陆典觉得自己好像一个青涩中二的少年，以欺负心上人为乐，看到对方因为自己而羞恼就开心得像是中了百万大奖。
“来一份水煮鱼，干锅花菜，还有蚂蚁上树。”方又泄愤似的点了几个辣菜，又不自觉地翻了翻菜单，补充道，“再来一个糖醋里脊吧。”
陆典不敢有意见，拿过桌上的大麦茶给方又和自己分别倒上一杯。
“那个信......”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陆典提，方又主动开口，“我当时的意思，你不会不明白吧？”
陆典抿了一口茶，装作不理解道：“什么意思？当时不是说写的不好，要再写一封吗？”
方又低头看着桌面上的花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是真的不明白吗？”
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在离开后给你留一封信，不明白我在几天后看到信原封不动地放在茶几上后又要收回，不明白我那句“再写一封”只是客气话。
陆典被他语气里的失望和难过噎了一下，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拿到信之后呢？你又打算做什么？”方又也没有听他回答的打算，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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