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当场揭穿他，把他打个半死，还早早做好了不在江临的假象，让外界都以为这场火是段长瑄放的，因为他嫉妒你，要毁了你负责的项目。”
段轻鸿点头：“王梁是段长瑄灭的口，反正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留着也是个祸害。只是他没想到还有手机这证据，以及你这个意外出现的证人。坦白说，你对我和他都很不利，可是我舍不得动你分毫。”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段轻鸿嘘了一口气：“这不还是怕输吗？你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万一我赌输了，我怕没有机会讲了。不过段长瑄现在被熊定坤死死压住，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你不用害怕。至于我爸爸这边，你如果嘴馋想吃烧鸭了，就来看看他。他当你是儿媳妇，一定留最好的鸭腿和鸭胸给你。”
这是身后唯一放心不下的两件事。
苏苡变了脸色：“你这是交代遗言？”
“只是以防万一，我怕万一你赢了，高兴得找不着北。”
苏苡伸手掂了掂他刚挂在胸前的玉貔貅：“不是有这个保佑你逢赌必赢吗？不会有这种万一的。”
这几乎是她说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了。段轻鸿克制不了内心的欢喜，紧紧抱住她：“我也想赢，这样你就不用走了。其实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够幸运了，什么神兽都比不上你。”
苏苡觉得他的说法有点好笑，可是贴在他的胸口，温暖宽广的怀抱好像无边无际，能将她整个吸纳进去，令人安心。
她有种错觉，这个时刻，他和她，他们是一体的，双生共命。
她曾经无比抗拒这种你中有我的感受，那不应该是发生在她跟段轻鸿之间的，她迟早要离开，走得没有挂碍，最好连这些记忆都抹掉。
可有的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再厌弃自己，再排斥他折磨他，也不能阻止感情进一步地发酵升华。
好几天，她跟他一起待在小贩中心的烧鸭排档，他在玻璃档位后面斩骨卖烧鸭，她就坐在外面角落的位置静静地看他。他穿T恤沙滩裤，系一条围裙，不带一个随从，没有前呼后拥的荣耀，看起来与寻常小贩没什么两样。只是更帅气一点，更有力量，口甜舌滑，左右逢源。
谁也想不到他背上有野性的刺青和虬结的疤痕；想不到他为了在乎的人，可以与人争强斗狠到什么样的程度；更想不到他身体的大动脉会产生血栓入心入脑，随时有生命危险。
他朝她笑，中午和晚上陪她一起吃烧鸭饭或者喝鸭粥，总把鸭腿留给她。
苏苡也很快融入这种氛围里，为客人斟凉茶，把点好的饭和粥端到桌上摆好，客人吃完后再麻利地把桌子收拾干净，晚上不管忙到多晚，都跟段轻鸿一起陪陈祖平喝完晚茶才回酒店。
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光总是美好的。段轻鸿乐不思蜀，抱着苏苡低声道：“你不如去考本地的医生执照，我真想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
苏苡回道：“那也不用考执照啊……”
“你真打算就这么跟我一起看档做烧鸭妹？也好，我是烧鸭仔，娶个老婆做烧鸭妹。”
“唔……”白日辛劳，夜里困意来得特别凶猛，她简直在沙发上都能睡着，蒙眬间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还记得交代，“别忘了跟医生预约好的，术前检查……”
果然是专业人士，三句话不离本行。
段轻鸿失笑，抱她回她的房间，在她额头上印下晚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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