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瞒突然抬起头来,怔愣地看了一眼司马婧苓,然后便哑然失笑。
罢了,他们虽然说得不是一回事,但最后结果,也没差。
他颇有些无奈,故意装作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这样以来也挺好的,省得日后我找魏岚报仇的时候,还会在心中想一下我们彼此之间的亲缘。”
“你会不会心软这件事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之间很有可能,是有亲缘关系的。也就是说,你们其实一直都是亲兄弟。”司马婧苓听了阿瞒的化之后,并没有顺着阿瞒的这种故作轻松的氛围聊下去,而是选择直接打破了阿瞒的这种想法。
她掀开了其中的一幅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的画像,竟然从中抽出了一条写着字的丝绢。
她看着丝绢上绣着的荷花,以及荷花之上的“菡萏”二字,还是觉得有些疑问,便在这屋子的周围扫了一眼,于是,画旁边的一个看起来实在是有些突兀的瓶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个瓶子里的花,早就谢了。
这屋子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收拾的,既然有人收拾,那为何不会将这瓶中的花给换了呢?
司马婧苓觉得奇怪,便过去伸手将瓶中那凋谢了花拔掉,将手中的这个丝绢,扔进了瓶中。
等再捞起来的时候,上面就已经全是密密麻麻的字了。
司马婧苓从头至尾地阅读了一遍,发现这上面记载着的,就是这位“菡萏”的过往,其中就提到了她曾经有两个孩子的事情。
司马婧苓看完之后,除了有些惊讶之外,竟然觉得确实是这样的一种踏实感,这让她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早就有了这样的猜测,只不过一直都没有说出来而已。
当司马婧苓说出这句话之后,她注意到阿瞒的脸色僵硬了一下,然后就变的十分平静,并没有她预想之中出现的各种反应。
但是,阿瞒这样的平静,却也侧面反应了,他的心中,其实也与司马婧苓一样,对他自己的身世也有过这样的猜测。
司马婧苓沉默着没有说什么,打算让阿瞒自己能够独立冷静一些。
他们两个人,则就各自沉默,默默地搜索着这屋子里存在着的其他讯息。
不一会儿,司马婧苓和阿瞒两个人,就搜出了很多能够证明他们确实是东临国人所生的证据,包括夜鸦和夜翁当时注意到的那枚玉佩。
两人一起注视着这枚玉佩,面面相觑。
半晌,司马婧苓叹了一声气,说道:“玉佩都送给我们了,看来魏岚确实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清楚。这样也好,倒是不需要让夜鸦和夜翁想办法再入那魏中侍的府上了。
不过在我看来,魏岚他只是知道我有这么一个举动,但是对于夜鸦和夜翁的存在,他还是有些存疑的。不然,依着他的性子,直接将这玉佩放在夜鸦和夜翁的枕头旁,让他们交由我,不是更好么?”
阿瞒点点头,算作是认同了司马婧苓的这个想法。
他现在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也想明白了自己的身世即使与东临国有关,但那也不影响他是北傲男儿的认知。
他想要回到北傲,在北傲做出一番作为,将当年的旧账一个一个全都清算干净之后,建立一个真正的、统一的王朝。所以,东临于他,也不过就是存在于书本之中的,一个十分神秘又陌生的国度罢了。
两人又到处看了看,发现除了这些东西之后,就再无其他,便打算告辞。
他们走出屋子的时候,奴鸨就在外面等候。
他交给司马婧苓和阿瞒两人一封信之后,就对司马婧苓和阿瞒说道:“从这里出去走向西偏门,那里有一辆马车在等着,琳夫人也被我们红院的人给带到了马车中,所以你们大可直接坐着马车离开了。”
说罢,奴鸨便就直接离开了。
司马婧苓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看了看这附近实在又实在是昏暗,便打算揣着这封信,离开红院再看。
于是,她就伸手搭上了阿瞒习惯性伸出来的胳膊,二人缓缓沿着来路,闻者荷香,朝西偏门慢慢而去。
等他们快要离开这个院子的时候,司马婧苓忽然停住了脚步。
阿瞒因为与司马婧苓相携而行,司马婧苓这一停,阿瞒自然也需要停下来。
他扭头问道:“怎么了?”
司马婧苓对阿瞒很认真严肃地说道:“走,咱们再回去看看!”
阿瞒不知道司马婧苓又发现了什么,但是他对于司马婧苓的决定,从而都是无条件支持的。
于是,他直接就抱起司马婧苓,快步地走回他们刚刚才经过的那一条满是荷花的池塘。
他将司马婧苓稳稳地放下,然后就看到司马婧苓三步两步地走到了一朵开得正盛的荷花面前,
“……荷花、菡萏,两个意思一样东西,为何我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呢?”
司马婧苓的面色,似乎闪过了一抹苦恼。
阿瞒拍拍司马婧苓的背,示意司马婧苓不要太过在意,毕竟这种事情其实时有发生,人无完人,谁都不会是神,什么都知晓,什么都能在掌握之中。
“阿瞒,你觉得,魏岚为什么要在这里,种这么多的荷花呢?毕竟我们都知道,北傲的气候并不适合荷花的生长。”
司马婧苓摸着荷花的花瓣,然后手就朝着旁边莲蓬里伸手一淘,就直接掰掉了一个莲蓬,开始闲来无事,一边吃着莲子,一边和阿瞒说道。
阿瞒手中按压着的手停了下来,他凑过去咬下司马婧苓给他剥出来的莲子,然后继续给司马婧苓放松着身子。
他对司马婧苓说道:“荷花在魏岚这里出现了很多次,这说明这个荷花,在魏岚心里,其实很是厌恶。
按着魏岚这个人的性子,他越是喜欢什么东西,其实是不太愿意去时时刻刻都提到的;他如此处处提示,处处出现‘荷花’相关,说明,他并不喜欢这种东西,甚至说,对于荷花有些仇视。”
“这样么……”司马婧苓听了阿瞒的话后,又仔细地想了想,“看来我们,其实都弄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菡萏’与‘荷花’,其实表达得并不是同一个东西。
我倒是觉得,魏岚对于‘荷花’,确实是有些仇视;可是对于‘菡萏’,却一定是十分亲善喜爱的。
因为我怀疑,‘菡萏’这个人,就是你和魏岚两个人真正的生母。因为,画像骗不了人,魏岚在画像中倾注的情感,绝对不会是假的。”
魏岚听了司马婧苓的分析之后,长时间的陷入了沉默之中。不过他到最后,还是觉得司马婧苓所说,是真相。
毕竟在北傲,没有谁能够比他阿瞒,更加了解魏岚本人的画技了。
魏岚的画,轻易不画“情”,因为一旦涉及了情,魏岚就说不了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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