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停停,一起一落,缀上的颜色,构成的图案,是属于他迟闻一人的标记,连带着台上的人,都是他的。
只是个简单的奴隶标志,和宁莺的一样,是所有物的象征,也是低等的象征,不过没有像宁莺一样,整个脸都是。
看到快要成型的图案,静如死水的眸子泛起了波澜,不知迟闻想起了什么,顿在空中的手迟迟落不下去。
等终于完成了脖子上的工作,迟闻紧绷的神经也算是得到了放松,整整一个多小时要稳住手、控制力道,还要怕刺错地方,怕言远大放血,看似沉浸在控制的快乐里,实则眼神没有一刻离过言远,时时刻刻关注着他。
而后,他拿过镊子与酒精棉团,对言远脸上的伤口消毒,一点一点,擦掉污痕,擦干血渍。
终于看到一张白净的脸时,迟闻眉眼弯弯,伸手想触碰干净的言远,又看见自己的手套是脏的,不知何时沾到了血,他慌张脱下来,丢到一旁,不小心打翻了酒精瓶,玻璃撞向地面,破碎了,很尖利,但迟闻顾不得了,可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摸上那人的脸,撕开的裂缝处喷涌出了更多血,好像是在嘲笑迟闻永远得不到干净的言远。
迟闻也脏了,手避不可避地染了红,也没去擦拭,就这么盯着,自言自语着:
“又脏了,脏了,脏了…”
看了一会儿,又像是被惊雷炸醒一样,忽然回过神,转眼恶狠狠看着卡在言远脸上的东西,嘴唇开合道:“对,对,把它扯出来…对…”
说着,便伸了手去抠挖,却是徒劳,手又怎么能将陷进肉里的薄片抠得出来?
迟闻抓过放在一旁的镊子,离言远很近,将其探进了肉里,摸索着。尖端夹住了边缘,施力往外拉扯,只出来了一点,镊子便滑脱了,迟闻又拨开裂缝,往里夹,慢慢往外扯…
言远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剩下满世界的红,什么也听不到了,也没了知觉,没了力气叫喊,看着看着,世界竟在缓慢褪色,红色转变为了棕,又变成了灰色,目光所及的一切也随着颜色的变换在缩小,变得极小,最后什么也看不到。
言远闭上了眼,绷紧的身体一下子塌了,脖子再撑不住的头沉沉地倚在迟闻的双手中,像是死去的天鹅般垂了昂扬一生的头。
待人就这么活活痛晕过去后,纠结怎么取壳片的迟闻才终于大梦初醒,真真切切地看清了自己在愤怒的控制下对言远做了些什么。
从头到尾,没一处是好的,新伤旧伤混在一起,触目惊心,迟闻还看见了言远手臂处还未完全封好的圆孔,那是言远在竞拍场中的弹,两个月的时间,不仅没养好之前的伤,还被自己亲手添了这么多。
又一次,迟闻伤害了自己喜欢的人。
……
那天,在实验室外面守着的人,没有被伤痕累累但四肢完好着出来的言远惊讶,而惊讶的是,抱着言远的主人,他们那要强、骄傲的主人脸上尽是悲伤,从没有过地觉得,迟闻如此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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