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淮独自坐地铁来到流浪动物收容中心。
以前捡到的流浪猫还没被人领走，工作人员呆了好一会才认出他。
除了抱着玩玩的心态来领养小猫小狗的不正经人之外，几乎没有人会回来看望这些被丢弃的浪流猫狗。
猫关在笼子里的，工作人员说那只猫毛发好是好，也有人来物色过，但是看到那又细又长的尾巴就放弃了，土猫的尾巴就长这样，不怪那些人嫌弃。
工作人员很不喜欢这猫，连带着对王淮也不怎么热情，随便应付几句就忙去了。
王淮隔着笼子看猫，伸出一根手指去戳它。
猫是他大一那年捡到的，三年过去了，它已不再是那个拿小脑袋蹭他掌心的猫仔。正专注地舔自己爪子，半点不理会戳它肚子的人，换了只爪子舔。
好在旁边还有个猫玩具——顶部绑着根鸡毛掸子羽毛的小木棍。他把羽毛送到猫咪面前，一晃一晃，打算分散它的注意力。
猫几乎有种天生的好奇本能，它马上就看到在眼前晃悠的羽毛，头和眼珠跟着转啊转，转了好一会儿，翻个身继续舔爪子。
王淮：“……”
王淮想抱它，遂朝离他最近的工作人员问道：“请问，可以打开笼子吗？”
“我来帮你吧，您不知道怎么抱它，可能会被抓伤。”说话的是个男生，笑起来还有俩酒窝。“等一下，我把这家伙奶喂好了就过来。”
“谢谢。”王淮转身继续逗猫，猫的还是专心舔爪子，高冷的模样确实不讨喜。
如果不是因为这猫是他捡来的，他也懒得理会了。
那人帮小猫咪喂好奶，放进笼子里，走过来说：“这猫脾气不好。你确定要抱它？”
王淮点点头，“它是我捡的，扔在这里三年了，没事了就过来看看。”
“你还真是有爱心。”那人打开笼子，手刚碰到猫毛，猫突然“喵”一声，翻身站起来，身体拱直，尾巴立得高高的，要炸毛。
王淮：“……”
那人失声笑道：“小东西脾气挺臭的，过来过来，喵喵喵。”
王淮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那人喵了几句，手指在猫面前划了几个圈圈。奇迹出现了，猫拱起的身体渐渐落下，爪子也收了回去，一幅老实巴交的模样。
“乖了，过来——”那人把猫抱在怀里，摸着一对猫耳朵，朝王淮笑道：“看，现在不建议你抱它，这家伙可难伺候得很，得当祖宗供着。我刚开始照顾它就被抓破好几件衣服。”
王淮伸手在猫耳朵上摸，那畜牲竟然干脆利落转头，头埋在那人胸前，只留了个潇洒的背影给他。
果然是个不好伺候的主。
“前辈们都不愿意管它，它是我来这里儿接第一份差事，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石头。它老撕我衣服嘛，脾气臭得跟块石头似的哈哈哈哈。”那人边说边空出一只手，想把猫头扭过来给王淮看，可惜试了几下没成功，反而被猫头蹭得痒痒的。
王淮抽回手，酸道：“它喜欢你。”
“这里的动物都喜欢我。很多人看见它这反应，都不想领养它，其实只要相处久了动物也是有感情的。你愿意吗？”
王淮心里说我现在就要把石头抱回去，可想起叶阳之前说过的话，又是摇头：“我……再考虑考虑。”
那人知道这话多半是没戏了的意思，没再说话。从口袋里摸出一颗鱼形猫粮塞进石头嘴里，石头吃完还伸出小舌头舔那人掌心，尾巴卷了起来，满足地“喵”了一声。
王淮看着这人猫互动，有种儿子被人拐跑了的感觉。
.
王淮现在没什么课，写完兼职文案，小说一个标点符号没写，天天都屁颠屁颠跑收容中心看猫。
“接待”他的是给石头起名的人，王淮来的次数多，加上石头在中间牵线搭桥，两人很快就熟了。那人叫楚晟，比他大了三岁，也是在广州大学城毕业出来的。
楚晟在教他怎么抱猫。
“当它背对你的时候，要先摸它的背，嗯……两重一轻，这是我和它的暗号，先让它放松警惕，对。”
他来了这么多次，是白眼狼也该养成小奶狗了，这臭石头还是不待见他。
“也不要太轻，再摸一下，等——”楚晟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石头一个翻身，又是拱起身体炸毛的姿势，给了王大恩人伸进笼子里的手一爪子，留下三道血痕。
王淮：“……”
楚晟重重“哎”了一声，找来消毒水淋在伤口上，又拿着棉签上红药水，“别急，常有的事，我以前被抓过来的，这臭东西力气是越来越大了，疼不？”
三道口子在左手手背上，足有四五厘米那么长，皮肉翻飞渗出血珠，不是很疼，麻麻的。
上好药水，王淮又不死心去摸猫。
楚晟见他是真想抱猫，随便抱了一只乖巧的猫仔给他，说：“你是真想把它领回去养啊？你们室友同意吗？”
“暂时还不行，毕业了再来领走。”王淮摇头，继续和石头培养感情。他买了很多猫玩具，逗猫棒猫粮一应用上，这厮还是不理人。有些气馁了，“它怎么一整天这样？别不是自闭了吧？我完全没有猫缘的吗？”
楚晟说：“要不晚上你留下喂他吃饭？这办法最容易了，多喂几次就有感情了。”
王淮拿出自己买的昂贵猫粮，说：“我这不是在喂吗？一点反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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