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风剑莅临在狼狈的姜三观身旁,巍峨的剑意让魔气退避三舍,以这柄素白的长剑为分界,星辰终于亮了起来,容貌出挑的三人在星辰与黑暗之中形成诡秘而璀璨的星图。
秀美而不可亵渎的剑修在柔和微光下愈发神圣高洁,宁渊和姜三观不同,姜三观是法则中蕴养出天圣神性的道修,像是雪山之巅上被毒蛇豢养的牡丹,而宁渊更像是在凡尘里的皎洁无暇的玉兰,坚韧不拔,不染纤尘。
黑暗中不断诞生出凶残又富有占有欲的魔气,贪婪的觊觎着,窥探着,以及向着这株不可攀折的仙植侵蚀着。
沈骄感受到那些魔气的存在,将在宁渊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眸色暗沉:“看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吗?”
半跪着的姜三观听着两人对话,心底掀起一阵骇浪。原来他们对战的时候宁渊就在了。在他的星辰领域,宁渊进入星子,他却完全没有察觉。
那代表这宁渊的领域比星辰法则更宽广,这里不再是姜三观的领域,而是宁渊的领域,宁渊的剑道覆盖了星辰世界。
姜三观望向沈骄,血红的魔纹在对方俊朗的脸庞上厚重阴冷,星辰里的魔气在源源不断的拂散着。
同境界的道修在法则里本该绝对碾压剑修,而沈骄在没有破境的情况下,靠着魔气改变法则,恐怕宁渊和沈骄都已经远超乎问道期,难怪沈骄能斩杀剑尊。
姜三观的魂魄受魔气的腐蚀而震颤着,终于知道沈骄的魔气为什么会异化到如此恐怖的程度,那不是对他,而是受宁渊的挑衅的本能。
不,还有他不知道的东西,姜三观强行支撑着神智清明,悄悄笼络起星辰里的法则。
宁渊不疾不徐的出声:“他死了,凭你现在的状况,不需要缉仙令,栖凤城的所有人都能察觉到你的魔气。即便你对他们无所畏惧,但你知道,这些修士不会让你轻易踏出栖凤城。”
宁渊不显波澜的心境深得剑尊真传,唯有熟悉的人才知道这种平静似水的态度下蛰藏的隐忍森寒的杀意,而这份杀意无时无刻不在挑逗着‘桃花’。
魔念似火焰在沈骄胸膛里蔓延开来,他努力压下被魔火焚魂的痛楚,露出冷酷又邪性的神色:
“哦?那你不是为了救他,而是想帮我?”
宁渊淡淡的说:“他可以为恶,你不行。”
沈骄不带笑意的笑着:“你们名士普渡众生也挑人的吗?”
宁渊对沈骄的揶揄置若罔闻:“我只给你两个选择……”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在这种情形下沈骄更愿意和宁渊打一架,但他没有那么时间了,没等宁渊说完,沈骄径直打断他的话。
“够了,我跟你走,只要你杀了他……”
沈骄抬起头,对着宁渊微微一笑。
这种过分轻易的妥协像极了是谋求和算计,但沈骄的笑容确实显得尤为无害,宁渊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
在宁渊背后被沈骄指着的姜三观身子僵硬起来,如果宁渊在这个时候听从了沈骄的话而对他动手,他大概是没办法反抗的,但不知为什么,他隐隐觉得宁渊如果听从了反而未必是死路。
在道修天然警觉的敏锐中,真正的危险会来自于……
沈骄冷厉的目光骤的扫了过来,猩红的瞳孔里满是恶意,姜三观脸色煞白,心脏猛地剧烈跳动起来,冷汗已经浸湿了所有衣衫,无处逃避的阴影强势的覆盖住他。
宁渊很快就做出了反应:“给我理由。”
“嗯?我们的熟悉程度,还需要解释?”沈骄从容不迫的应对着宁渊的审视,笑意真挚诚恳,“你从云河门追到红莲之巅,再从红莲之巅追到这里,总不能真是因为我抢了你未婚妻吧,你不想杀我。”
但宁渊仍旧直直的盯着他。
沈骄笑意愈深,柔软又充满蛊惑力:“本来没有这么麻烦的,如果你在红莲之巅上不拦住我,我也会跟你走,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一百年不见,我很想你。”
宁渊垂眸道:“一百年前,你重伤昏迷后,我去找了剑尊……”
“我知道。”沈骄不想听他叙旧,温声阻止了他说下去,他从魔气中露出身影,“我并不计较这些小事,只要你杀了他,我就跟你回去,去哪里都可以。”
宁渊扭头看向姜三观,姜三观虚弱而惊惧,好半天后生涩的开口:“剑君……你是仙门修士……”
姜三观断断续续的挤出几个字,但他的余光瞥到沈骄神色的微妙时,姜三观下意识让神情变得更阴戾,胸膛因愤怒而起伏:“没想到你和这个魔头竟然是一丘之貉,既然如此,我只好……”
他猛地从地面上跳起,手中竟然凝聚起蛛网般的星辉,卷挟着阴寒的魔气朝着宁渊扑了过来。
宁渊身形微动,但沈骄的速度更快,一道影子闪过,星辉无力的散开,姜三观掀飞而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姜三观艰难的倚在地上,灰白的脸上露出绝望之色:“是仙道看错了,素风剑君也不过如此,你若是还有几分良知,就直接杀了我,不要再羞辱我了。”
沈骄毫无怜悯之心的瞥了姜三观一眼,重新走向宁渊:“师兄成全了他吧。”
宁渊看着沈骄走近,朝他伸出了手,沈骄挑了挑眉,步伐又快了几分。
但当沈骄走近他时,宁渊缓缓道:“我不会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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