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带着那点麦饼回来时,阿姆已经死了。
“我抱着她的尸体,感受到她的温度一点一点地流逝,最后变得冰凉,直到那个时候,我才不得不接受我已经失去她的事实。
“那时的我,内心被无力与哀伤充满。”
现在,赫里斯已经能够平静地讲起这段记忆,但当年的悲痛和绝望早已烙进心底。
“后来,刻洛罗斯死在我怀中的时候,我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无力。
“当我还是普通人的时候,我面对生死无能为力,而当我成为术士之后,也依旧无能为力。
“我无法接受这件事情的发生,更加无法接受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所以我很生气,因为自己的无能而生气。”
他那双碧色的眼睛里满是孺慕与担忧。
“究竟发生了什么?请告诉我吧,我并不是想阻碍您做重要的事,我只是想阻止不幸的降临。”
帕德罗望着那双饱含感情的眼眸,忽然觉得把眼睛比作湖泊或者宝石都是不对的,是不确切的。
因为无论湖泊还是宝石,它们都冰冷而无机质,就如同再精密的机械造物也比不上真正的人类,再美丽的湖泊和宝石也不及面前这双眼睛动人。
尤其是……当这双眸中所含的感情,都为他而存在的时候。
没有人可以拒绝这双眼睛里的深情,哪怕这深情与爱情没有丝毫关系。
“对不起,赫里斯,”帕德罗棕褐色的眼睛里带着歉意的笑,“这次恐怕你依旧无能为力。”
.
马戏团的门口探出两颗小脑袋。
松鼠谨慎地在帐篷里看了一圈,边边角角都没放过。
“你确定不会有人来吧?”
翠鸟站在松鼠的背上,同样抻着脖子往里看:“放心叭,他们都在做什么奇怪的团队建设活动呢,连两只猫猫都带出去了。”
“猫猫?”松鼠的声音一下子拔高。
翠鸟着急地在它身上踩了几下:“你干什么啦,小心把别人引过来。”
松鼠重新压低声音:“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两只猫猫,我们应该把他们一起救出去的!”
“对哦!”
“唉,算了,这次还是先把狮子救出来吧。”
松鼠复述一遍行动计划:“我们进去找到他,然后用变形术把他变成一颗松果,等到把他带出城之后再变回来。”
“完美!”翠鸟说。
“那我们快行动,你先飞进去侦测一下地形,然后告诉我怎么走。”
“好。”翠鸟扑扇着翅膀飞进去。
十分钟后,翠鸟停在帐篷中央的大水箱上,用翅膀招呼松鼠过来。
松鼠极具专业性地在几个障碍物间挪移,最后背靠在水箱上。
翠鸟飞下来,停在地上,叽叽喳喳地跟它说接下来的走法。
“……狮子好像在那两排座位后面,在睡觉呢。真可怜,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只能在他离开的时候补一补觉。”
松鼠宽慰它:“没关系,等我们把他救出去,一切就都变好啦。”
翠鸟:“嗯嗯,你说得对,那我们接下来……”
翠鸟的话突然停下,它用翅膀颤巍巍地指着松鼠身后,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它嘴里爆发出一阵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松鼠的两只小爪子拼命去捂它的鸟喙:“你干什么,要把人都引来吗?”
一边说着,它看向身后:“到底是什么,把你吓成……”
一张美丽到妖异的人脸贴在水箱透明的箱壁旁,蓝金色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它们。
松鼠呆滞了片刻,然后和翠鸟一块儿叫喊起来:“啊啊啊啊啊,水鬼啊!”
海妖公主不悦地皱起眉,道:“闭嘴。”
松鼠、翠鸟:“啊啊啊啊啊,她还会说话啊啊啊!”
“刚才我就在看着你们,真是吵死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松鼠僵硬地回头,果然看到了熟人的身影:“阿、阿道夫?”
灰袍的大盗贼撩开一点挡在眼前的兜帽,仔细看了两眼:“哟,玛希,你以前不是雄鹰吗,怎么变成松鼠了?”
他蹲下||身来,用手指戳了戳松鼠的小脑袋:“还挺可爱的。”
松鼠的小爪子挥啊挥的,要打开他的手:“走开走开,德鲁伊的变形术本来就可以更替形态的!不要干扰我做事。”
阿道夫:“你要做啥?”
松鼠小爪子一握:“我要解救马戏团里的狮子。”
阿道夫:“狮子?你是说它吗?”
一片阴影投下来,异常雄壮魁伟的狮子站在它面前,低下头,铜铃大小的眼睛打量它片刻,然后慢慢抬起了爪子——
松鼠:“……啊啊啊啊啊狮皇凯撒!为什么是狮皇凯撒?!”
它抱着翠鸟快哭出来了:“为什么同为大仲裁狂热的追随者你却连凯撒都认不出来?!”
翠鸟被它勒得直翻白眼:“我没见过她嘛!你先别计较这个了,我们快被它拍死啦啊啊啊!”
松鼠:“啊啊啊住手住手!是同盟!我们不是大贤士的人!住手啊!阿道夫你个混蛋别看热闹了,快拉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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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自《理想国》。凯发卢斯对苏格拉底说:“我听到其中一个人特别跑去问诗人索福克勒斯:‘你服侍阿佛洛狄忒的情形怎样了?’”,这里以服侍爱神指代性||生活。
这个说法过于浪漫,以至于我都把书中的智慧忘得差不多了,却还记得这个隐喻。(字里行间透露着完蛋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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