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黑袍人开口了,声音也很轻。
“我不会……”他试图辩白,言辞却极其笨拙,“我不是坏人,只是,我的同伴们,都想要一只海妖。”
所以我想把你带回去。
于是,第二天早上,马戏团的众人都惊奇地发现,自家帐篷里竟多出一只大水箱。
当然水箱不是重点,更重要的,是水箱里有一只海妖。
“梦想成真的感觉怎么样?”小丑问众人。
卡娜尔:“这……哪儿来的啊?”
小丑答:“罗德捡的哦。”
卡娜尔惊诧:“哈?还能这样?”
小丑:“我不都说了嘛,万事皆有可能,说不定我们也能捡到一条。”
卡娜尔:“可这条一看就是隔壁的那只啊,放我们这儿真的没问题吗?”
隔壁可是嫌犯诶,昨晚还都被咒杀了,搭上关系也太危险了吧?
小丑:“有就不错了,管它什么来源。”
侏儒后勤卡邱比在另一旁问:“那我们平时给她喂什么?橄榄还是胡萝卜?”
赫里斯插嘴:“……你有没有考虑过鲜鱼这个选项?”
卡邱比想了想:“好像也是。”
拜恩特别好奇地凑在水箱前,试图和海妖商量:“我可以摸摸你的鱼鳞吗?真的好神奇,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活的海妖。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可以告诉我吗?”
先知帕德罗在一旁淡笑着道:“海妖的鳞片是不可以随便触摸的,尤其是脸上的鳞片。”
拜恩转头看向他,满脸迷惑:“为什么?”
先知:“海妖只允许爱人和亲人触碰她们颊边的鳞片,这是一种极其亲昵的行为。”
在海妖一族中,女性的地位较于男性更高,所以可以使用“她们”来代称这个种族。
“啊啊,原来是这样。”拜恩重新回头,对着海妖有些歉疚地道:“是我冒犯了。”
海妖在水箱中浮浮沉沉,看他们用陌生的语言讨论着什么,大概说的都是关于她的事,可惜只能听懂零星几个词语。
带她回来的那个黑袍人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连存在感都低得可怜。
虽然活下来了,但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
算了,能活下来就是好事吧。
.
“能请问你的名字吗?”
海妖听到了自己熟悉的语言。
现在已经是下午,围绕在她身边的人都已离开,整座帐篷都是空空荡荡的。
她抬起头,站在水箱前的,是一名面貌俊雅的青年。
他衣着朴素,却因为温雅不凡的气质而显得卓然出尘。他的嘴角挂着浅淡的微笑,让人一看就心生亲切。棕褐色的双眸同样含着笑意,尊重地看着对话者的眼睛,仿佛面前的人无比重要。
谁都能感受到他的真诚,没有人会讨厌和这样一个人做交谈。
“你……会说海族的语言?”海妖谨慎地开口了,她也太久没有说自己的母语,吐字间有些迟滞。
对面的青年点头,微笑:“学过一些。”
海妖无暇去想,在远离海洋的卡路德拉究竟哪里可以学到海族语,太久没有和别人交流,使倾诉的欲望一下子压倒理智。
“诺拉,我叫诺拉。被家族剥夺力量后出逃,从大海深处一直到海岸边,然后沿着连海的河道逆流而上,却在水网间迷失了方向。”
帕德罗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之后呢?”
“之后……我被一群人抓住,辗转到了那伙人手里,在那座红色的、红色的……”
“帐篷。”先知替她说出了这个陌生的名词。
“在那座帐篷里,他们白天逼迫我唱歌,晚上对我做出猥||亵的事。直到昨天,他们突然要离去。我也不知道他们打算怎么处理我,只看到他们在一个地方逗留,然后开始争吵,再后来,就把我扔在了原地,自己离开了。”
先知猜测道:“可能是想和什么人做交接,但是出现了问题。”
海洋懵懂地点头,接着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猜想他们可能不会回来了。可我不能一直待在水箱里,那里没有食物,水会蒸发。但是我感受到不远处有河流,所以我打破了水箱,从里面爬出来,想要到河里去。”
先知点头:“却在半路中遇到了罗德。”
“罗德……是那个黑袍人吗?”
“对。”
海妖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来,用那双蓝金色的眼睛看着帕德罗,眼里闪动着泪花,显得十分柔弱,楚楚可怜。
“可以把我放出去吗?求求你了,我不想再延续这样的命运了。”
帕德罗脸上仍带着温和的笑意,或许还有些遗憾:“很抱歉,不能。”
“为什么?”
“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你也觉得我是你们这些人类的所有物吗?”
先知的语气很平静,语调轻缓:“首先,我不是德鲁伊。所以,尽管我会极力地平等对待所有人类,但也仅限于人类。
“其次,哪怕是人类,我也不会随意干涉奴隶主和奴隶的关系。所以你是否是人类的所有物,需要看的是拥有处置你的权力的人,也就是马戏团的成员,他们的态度。
“最后,你不够真诚。哪怕我不介意交谈的人有属于自己的心思,想要通过特别的方式来保护自己,我也并不愿意稀里糊涂地就成为她的刀。”
海妖皱起眉,神情稍微露出些不悦。
帕德罗:“所以,坦诚一些吧,诺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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