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们从不可能中推断出这么多有价值的线索。”我咧嘴笑起来：“而且这些线索都是有逻辑基础的，并不是平白想象，也不是空穴来风。”
“所以我们这个团队是很厉害的！”金仙灵握着小拳头挥动了一下：“无敌四人组，说的就是我们！”
我转头向着楼下扫视一眼，忍不住又朝我刚才勘测到的那个位置看了一眼。
那里没有任何线索留下，但是我总是不经意会关注那个地方，莫非那里也不寻常？
飞快把这个古怪的念头丢到脑后，我强迫自己把刚才的感觉忘掉。
案件的侦破过程，也是一个丢掉无用线索、捕捉有用信息的过程。
既然一个设想并不能对逻辑推理产生作用，甚至都不能确定这个设想的基础是否存在，那最好把它丢掉，免得它会影响正确的的推论！
“这里的事情怎么处理，要不要通知林竹溪、调检验科的人过来检查一下？”朱一韦问道。
“不必了。”我想了想、摇头说道：“做简报的时候提上一句就行。这个现场只有刻意被抹去的痕迹，不可能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我们离开楼顶，顺着原路返回。
来到楼下的空地上，我们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现场就看到这里，现在先返回前面的办公楼安顿下来再说。
虽然侦破案件很重要，但是也要遵循一定的节奏。并不是说越紧张的办案，就能收到最好的效果。
我们几个循着原路返回，再次走过印刷厂的新住宿区。在一个月亮门的门口，一个六十多岁的胖胖老头盯视着我们，似乎对我们的出现很感兴趣。
“这是个渴望交流的老人家……”我心中一动，没有带着人继续向前走，而是朝着那个老爷子走了几步，朝他呵呵一笑：“大爷，遛遛？”
“遛遛！”看到我找他说话，老爷子回报给我一个和蔼的微笑，然后慢慢朝我们几个走过来，在我们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阵子。
“你们是公安？”老爷子看着我问道；“是不是来调查常荣跳楼的案子？”
“是啊！”我有点诧异的问道：“老爷子，你的眼力够厉害！”
“唉，也是随便瞎问！”我的一句恭维，似乎让那个老爷子十分开心。他微笑摆了摆手说道：“年纪大了看得多了，遇上什么事、随便看上几眼就能猜个七七八八！”
“老爷子你是厂里的人？”我把手插在口袋里，弯腰笑着问道。
“退休好几年了！”老爷子呵呵一笑：“我原来是厂办的，干行政干了几十年！”
“原来是老前辈啊！”我笑着问道；“老爷子，你对常荣跳楼这事怎么看？”
“作孽太多，恶有恶报。”老爷子笃定的说了两句，然后冷笑一声：“你们不知道，这个常荣是个最烂的人。这个厂里恨他的人不计其数，很多人都恨不得他早早死掉！”
“常荣的民愤居然这么大！”我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常荣有什么问题，大家为什么这么恨他？”
“常荣是个小人。”老爷子鼻子里冒出一股冷气：“西门庆你知道吧？如果说常荣是印刷厂的当代西门庆，一点都不冤枉他！”
“这么恶？”我没有想到一时兴起和一个老爷子搭讪几句，就能得到这么过硬的信息。
来自普通人的声音，具有最大的真实性。
如果刻意去调查，反而回收到被扭曲的信息。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他们面对警方的询问，或许就会提供与事实有区别甚至相反的口供！
“老爷子，你给我们说道说道。”我笑着说道：“我也不问老爷子你的姓甚名谁，你就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我们就行！”
“其实这事大家都知道，尤其是厂里的老人。”
老爷子点点头：“当年常荣还是个年轻人的时候，就不择手段往上爬，趋红踩黑踩着别人的尸体向上爬！他为了自己的仕途升迁，坑害了不少好人！”
我们默默点头，听着老爷子介绍常荣的过往。
“而且这个人有个大毛病，就是喜欢跟女人勾勾搭搭。世上有一种人叫色坯，说的就是常荣这种人。他喜欢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尤其是女人。”
老爷子愤愤说道：“且不说他拿自己的婚姻做交易，和当时供应科科长的女儿处对象捞取向上爬的资本。就说当时厂办的副主任，一个四十多岁的离异大姐。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居然就偷偷跑去恬不知耻的勾搭！啧啧，简直不是人！”
“还真是……”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没想到常荣还有这一段情史。
“后来常荣的地位不断上升，就和厂里各种各样的女人勾搭。”
又听老爷子说道：“只要厂里稍微有点姿色的，就逃不过他的魔爪！这么说吧，我们印刷厂的风气，有一大半就是他带坏的！”
我一下想起了过年后侦破另一起坠楼案时的受害人范举。
范举是规划局的副局长，也是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和自己的老婆两个兴风作浪，把规划局的风气搅得一塌糊涂。
没想到这次我们侦破的案子，又遇上这样一个奇葩的角色！
“这个常荣，你们都猜不到他道德败坏到什么程度！”
老爷子说得兴起，朝四周看了看，然后低声说道：“他多年前在厂里一个老相好，后来那人的女儿长大了、他又去搞人家的女儿！你说说他到底是不是人！”
“简直是太混蛋了！”我和朱一韦还好，旁边的洛晴和金仙灵早已义愤填膺，看上去恨不得让常荣活过来，然后再把他打死！
“那依你的猜测……常荣为什么会死？”
我急忙止住大家即将爆发的情绪，把讨论拉回到正轨：“难道是有人报复他乱搞女人？可是根据我们查到的线索，他明明是自杀的啊！”
“哼，有些事说不好。”老爷子冷哼一声：“要是依我说，他这是作恶太多触怒了老天爷，老天爷给他指路、让他早死早托生！以他做下的孽，再这么干上几年，将来就要下十八层地狱！”
“老爷子，你说会不会是他的仇人设了什么局，逼得他不得不自杀？”我试探问道：“厂里最恨他的人是谁？你心里有没有数？”
“恨他的人可多了~”老爷子摇摇头：“死人已经死了，活人还要往下活。我不能乱说话，再把别人害了！我建议你们也不要深究，就把这件案子糊涂结案算了！常荣这样的人，有他的取死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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