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鑫脚步不稳地把周洋送到车站,仿佛撸到虚脱的是他。两人均沉默不语。
周洋尴尬得不知该把眼神投往何处。他觉得自己疯了,虽然一向自认为寡廉鲜耻,并信奉追求快感是每个人应做之事,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可以奔放到这个地步,直接在自己同班同学旁边发起情。这和陈鑫电话里的那次不同,这回是自己结结实实的一次不要脸。
他快被自己吓坏了:为什么当时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在陈鑫面前为所欲为?
陈鑫也吓坏了。他的心理活动很简单:当用余光瞄到周洋咬着嘴唇**的时候,他险些一个虎狼之势扑向白月光。强奸是犯法的,想到自己这个清白无辜的三好学生其实离铁窗生活只有一步之遥,怎不令人害怕?后怕之余,课代表一个灵光乍现:洋洋是不是特别喜欢在公共场合那个?
顿时,天降愁云!我还是个纸老虎处男,我要是满足不了他,该怎么办!后怕转为悲痛,课代表的天,塌了。
“陈鑫,我车来了。”周洋弱弱地开口。
陈鑫咽了咽口水,没说话。
“那……那我走啦…”周洋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垂头丧气地踏上了车。早上还在教育人家活得不能太自我,现在搞得这一出,能有谁比我还自我?这个直男是不是觉得我对他性骚扰了?
陈鑫看着周洋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翻公交卡,表情全写在脸上,可爱得紧。忍不了了!课代表大跨步上了车抱起白月光就往下跑。不行,不能就这么分手!
“洋洋,我们再吃个饭!”
“哎……哎……有话好好说,吃饭就吃饭,你……你放我下来啊!”周洋手里握着公交卡快要哭了。
“好的好的,我冲个红灯就放你下来!”
“你就不好先把我放下来吗?!”
市中心火辣的街头人来人往,大家看到一个少年扛着另一个男孩子在大马路上撒丫子狂奔。
爱情不是可以自发说出的语言。陈鑫紧紧抱着周洋,跑得天昏地暗,跑得仿佛星月山川全部退去世界就剩他们两个。他觉得自己长久憋着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宣泄。他约周洋出来之前想了千百遍,该如何跟他道歉?该如何告诉他我如此后悔?该如何向他解释连着几天的冷战?陈鑫不敢上前拥抱这个不属于他的男孩子,他只能扛着他,感受他的汗水,感受他因为自己奔跑而一下一下鼓动得分明的心跳。
洋洋,你能明白我对你的喜欢么?
“对不起,心情激动,我跑一跑放松一下。”陈鑫把周洋放在饭店门口。
周洋脸已经白了:“你能自己一个人放松么?个二百五怎么说犯就犯啊?”他脑海里还印着司机阿叔张开嘴巴惊恐地望着他们的那一幕,简直羞愤欲死。我现在揍他一拳还来不来得及?
“作为道歉,我请你吃个午饭!”课代表气喘吁吁地拉着白月光,直直往情侣包间走去。
周洋惊魂未定翻开菜单,再次咋舌:“陈鑫,现在吃个饭怎么这么贵?我大概要骗我妈学校一个月要收八次饭费了。”
“哈哈哈哈哈你别管。你跟那个何思衡平时出去都吃什么?”
“我们一般去烧烤摊喝酒撸串。”
“啪!”课代表手里的玻璃杯被生生捏碎。喝酒,烤串,把酒言欢,畅所欲言,他何四狗已经和周洋好到这种地步了!而我,市三好学生年级第一名,请洋洋吃个饭还得战战兢兢生怕他白莲花病犯,简直心酸!
陈鑫翻开菜单,皱了皱眉:“一盘青菜29你嫌贵?洋洋,你要不要申请个低保?”
“不行,申请低保太丢人了,我妈肯定不同意。”
“哎,你妈好漂亮。”陈鑫唰唰唰开始点菜。
“嗯,他有男朋友的时候,我们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这个不要吃。”周洋唰唰唰拦住他点菜的手。
“你妈应该不会有空窗期。”
“上次剑南春送我妈两个包,我妈转手就卖了,给我买了点衣服鞋子。她其实挺爱我的。”
“爱你不给你零用钱啊?”
“怕我学坏喽。我问她要她也给的,就是很羞耻,跟讨饭一样,我开不了口。”周洋说到这儿突然陷入了沉思,陈鑫以为自己说得太过,戳到他隐私,顿时吓得不敢乱动。我册那,哪来这么多屁话!喊人家申请低保是个什么鬼!课代表悔地在心里连抽自己好几巴掌。
良久,周洋开口:“陈鑫,我刚突然明白了,幸福是个人物质欲望的满足,而自由只是这种满足的不受干扰。我因为没有钱,所以就降低自己的欲望,减少社交,减少需求,把生活各种欲望减到最低,这其实是一种消极的自由,我看似无拘无束,其实受制于……”
“行了行了,宝贝儿,吃饭了,好吗?”
“哦。”
巴掌白抽了。
周洋到家已临近傍晚。手机收到他妈的短信,她这周末去旅游,周一回来,饭钱在桌子上。
他瘫倒在家里的双人床上。亭子间小,放不下两张床,等周洋到了青春期,冒泽惠就在床上拉了道帘子,楚河汉界,被子换成两床。最初他提议老妈把家里格局弄一弄,换个高低床,可以多出好多空间,他妈不同意。后来周洋才反应过来,老妈要带男朋友回家的。高低床怎么倒挂席梦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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