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一转头就看到了德牧犬炯炯的目光。
顾云清惊讶，“……你怎么还没睡。”
橘子他们之前虽然是陪她，但因为它们天性喜欢玩闹，几乎闲不住，非得弄出点动静来不可，她都习惯了。背了这么久的书，她一直没听到陆露出声，顾云清以为它早就睡着了。
直到现在。
陆露看了顾云清一眼，接着往里面挪了挪，然后安安静静的闭上了眼。
顾云清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了笑。
花了五分钟去洗漱，接着顾云清钻进了被窝。亲了亲陆露的狗脸，她低声道：“晚安。”
陆露淡淡的“汪”了一声，仿佛是应答。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程驿在接到自己的狗子其实是在顾向东那里的消息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天的那只德牧犬，难道真的是陆露？
但是，他可以确定，他是不会认错的。
不知道为什么，程驿的心情骤然就沉重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不能控制的事情发生了一般。
特意抽出空闲，程驿来到了顾家现在所住的别墅这里。看着面前的大门，他抬起的手伸出又放下。
一直到身后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响，程驿这才被惊醒。
看着一大早就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程驿，顾向东不用想就知道他这是来干什么的了。
“来接陆露？”他直接了当的问。
程驿这时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抿唇，点了点头，“对。”
顾向东让司机去停车，自己则上前开门，“我都说了，那个是陆露，你还不信。”
无论怎么样，先挑明，占据主动再说。
“算了算了，先进屋吧。”
进到别墅里面，看着排成一排吃早饭的猫猫狗狗，程驿忽然觉得有些紧张。将这种感觉压了下来，他轻声开口，“陆露呢？”
怎么不在这里？
顾向东指了指楼上，“在清清的房间里呢。”
“艾克，你带程先生上去找陆露。”
他得先吃两口早饭再说，而且他得想想等会儿程驿又说陆露不是他的狗，自己该摆出怎么样的面孔。
“陆露”这个名字一出，原本正在埋头苦吃的边牧缓缓的抬起了头。
又琢磨了半晌，接着它上前咬了咬程驿的裤腿，然后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原来狗真的可以这么聪明。
程驿愣愣的跟着边牧后面上楼了，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门，他原本迫切的心情忽然冷却了下来。
这么进女孩子的房间，不好吧？
而且不是说顾云清现在生病了，说不定她人就在里面静养呢？
摸了摸微微汗湿的手心，几经犹豫之下，程驿才继续动作。
轻轻的敲了敲门，他尽量平静道：“我可以进去吗？”
“可以，进来吧。”屋里传来若隐若现的声音。
这个时候，那只边牧嫌弃的看了程驿一眼，它就没有见过这么墨迹的人类。
没有什么犹豫，边牧直接撞开了房门。
“艾克，你又这么进来。”
程驿抬头，只看到了正在整理床铺的种欣容，还有地毯上卧着睡觉的德牧犬。
顿了一下之后，他礼貌的喊：“……夫人好。”
“不用了。”程驿闻言, 先是苦笑一声, 接着轻声道：“如果是陆露, 她现在的眼神都会不一样。”
更别说动作和行为了, 他的陆露最喜欢做的事, 就是甩着尾巴静静地看着他。
或撒娇或使坏, 一举一动, 程驿都了若指掌，所以他根本不存在认错狗的可能。
……这回麻烦了。
顾向东看着丝毫没有被迷惑的程驿，只觉得格外的棘手。想了想, 他假装随意的说：“你看看这模样，不是跟陆露一模一样么？”
在车里的陆露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豁然抬起了头, 刚好让程驿看了个完整。
这张狗脸确实跟陆露很像……然而再看它的神态, 程驿那一点希望彻底破灭，“我敢保证, 如果真的是陆露, 她现在看到我, 一定会扑过来的。”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 用这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就像上次一样, 她会上前来舔舔自己的眼睑, 一脸无措，生怕他哭。
这样的陆露，天底下就那么一个。
顾向东：“……”
他闺女到底都干了什么？
很快, 因为车内光线暗淡的缘故, 之前程驿没有发现的东西，现在也察觉到了。看着面前德牧犬那一条跟自己狗子毛色不同的尾巴，不知道为什么，程驿竟然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尾巴不一样，它不是陆露。”程驿笃定道。
顾向东看了程驿一眼，知道他是认真的在判断，接着就把车门关上了，“……你看好了就行。”
他怎么也不明白，狗还是那只狗，就只是把尾巴染了个色，程驿怎么就认不出来了呢？
错把顾向东面上的纠结当成失望，程驿勉强笑了笑，“虽然它不是陆露，但我还是要谢谢顾总。”
顾向东和他没有过交集，能特意将相像的德牧送来，已经是极大的好心了。
顾向东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怎么接口。半晌后，他才收拾好心情，平静的说：“不客气。”
真是不知道，程驿到最后查到狗确实在他们手里，再去接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既然程驿一口咬死了这不是他的狗，顾向东也没有理由再多留。又跟贺导还有傅江童两人聊了聊《修真》的拍摄问题之后，他就离开了。
看着缓缓消失的奔驰车，程驿先是怔然，随即失笑。
虽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那怎么可能是他的狗子呢。
另一边。
顾向东两个小时前怎么带着陆露出门，两个小时后怎么带着陆露回去。
看着端端正正卧在后排座椅上的陆露，顾云清张大了嘴，“……这都没认出来？”
程驿这是什么眼神？
顾向东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你等着吧，麻烦很快就要上门了。”
查明之后，程驿要是会轻轻放过才怪。
“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狗送都送了，没认出来也是他的问题。”顾云清毫不在意道。
到时候把尾巴的事推脱说是接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因为陆露身上的伤口，他们也没办法给它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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