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被叶澜杉剑尖指着,萧芊文只能苦笑:“看来是瞒不住了。”
今天萧芊文在庙会上揭穿人假扮魔教,她便内心有所察觉,只是事实却比自己心中猜想更加残酷,这让她如何抉择?
“所以我四师妹惨死,大师姐昏迷,都是你的杰作?连你自己受伤中毒,都是自导自演,来戏耍我的吗?”叶澜杉握着长剑的手在发抖。
但是萧芊文的眼底清明,语气恳切:“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信我吗?”
“魔教其实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自从我当了这魔教教主,已经严令教众不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伤了江姑娘的,包括伤了我的,都是像今天一样假冒魔教的人。”萧芊文心急,她想把一切都告诉叶澜杉,只要她相信她。
叶澜杉手中的长剑无力地垂落下来,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让她对最近魔教在各处生事的消息产生了怀疑,但是她身陨的四师妹呢,难道魔教也能逃脱干系吗?
“十年前,我四师妹乐澜诗被魔教掳走,等再找到她时已经衣衫零落,面目全非。难道她的仇,只凭你轻飘飘的一句不再作恶,就能一笔勾销吗。”她知道十年前的事情根本与萧芊文毫无关系,但是她对魔教的恨,为什么就因为眼前这一个人而如此动摇。
若萧芊文不是魔教教主该多好,若是魔教还是一如既往地作恶该多好,这样她就有恨魔教的理由了。
“如今我已是魔教教主,教众犯的错,应当由我来承担。你对魔教的恨,通通都冲我来吧。”向叶澜杉走近,举起她垂在身旁的剑,抵住自己的心口:“若是杀了我能解你心中仇怨,那便来吧,我不会躲。”
这是为师妹报仇的最好机会,也是能杀萧芊文唯一的机会了,但是叶澜杉却只想后退。她此刻才终于明白萧芊文到底在她心中何种分量,若是萧芊文死了,她宁愿自刎陪她,不愿她在奈何桥上孤单。
或许这就是爱,萧芊文终于等到了叶澜杉明白什么是爱的这一刻,但是似乎已经晚了。
叶澜杉身后一股掌风袭来,推着她将长剑刺入了萧芊文的心口。
叶澜杉大惊,但此时哪儿有心思去管是何人作祟,满心满眼都在眼前人身上,撤了长剑,上前紧紧捂住不停往外流血的心口:“你为什么不运功抵抗,明明只要你想,你根本不会受伤。”叶澜杉失控大吼,心中的恐惧、愤恨、后悔、害怕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泪水瞬间充盈了眼眶,不受控制的倾泻下来。
长剑入体的那一刻,萧芊文分明听见了心碎的声音,那是她对叶澜杉满腔爱意化为乌有的声音,是心门重新紧闭的声音,也是心脏被剑尖划开,疼痛得耳中轰鸣的声音。
只是怀中那哭花了脸的仙子,她不舍得她伤心。顺了顺长发,这或许可能是最后一次触摸了,萧芊文舍不得放手。
抬起叶澜杉爬满泪痕却依旧明艳动人的脸,轻轻拭去她眼角新汇聚的眼泪,安慰道:“没关系,不疼的。是你给的,我全部都要。”
想来她在青丘已经待不下去了,武林众人也已经找寻自己而来,分别竟然来得这么突然,给了萧芊文一个措手不及。
在叶澜杉额头温柔地落下一吻,放开了她捂着自己心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手:“我得走了,此次分离可能就是永别。”
“只是我可以最后,再牵一次下你的手吗?”萧芊文伸出手,摊开在叶澜杉身前。那是一双曾给了自己温暖的手,可是如今却可能是最后一次握住它了。
叶澜杉看向自己的手心,那里沾满了萧芊文心口的鲜血,伤了她的人是我,我还有资格能握紧眼前的手吗?可我的手已经脏了,怎么舍得弄脏那样一双干净修长的手呢。
只是片刻的犹豫,却让萧芊文得到了答案。只不过是再伤一次心罢了,她已经习惯了,就这样吧,那就,永别了。
萧芊文决然地转过身,随属下离开,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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