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锅还是我带的呢。’萧芊文心里委屈，但是她不敢说。
钟楚辞看见她小奶狗一般湿漉漉的眼神，还是松了口：“嘛，要是分你点儿也行。不过这水是为叶姑娘备的，你找你叶姑娘商量商量？”
萧芊文一听有转机，屁颠屁颠跑到叶澜杉身边，揪着她一小撮衣角晃啊晃。
“杉杉姐姐，分我点儿水喝好不好嘛……”
“……”你真的年纪比我小吗？
“你看在睡了人家一晚上……的鹅毛枕的份上，就给人家一点点水水好不好的呀。”
听到“睡”这个字，叶澜杉的火气腾地一下又上来了，有点想打人。
稳定了一下情绪，叶澜杉也不多话，拿过昨晚装酒的葫芦，从锅里倒了水进去。萧芊文看得有点激动。看来把人恶心死这一招真的有用。
丝毫不知道刚刚自己拖着干哑的嗓子撒娇，就像是在拉一把破了皮鼓的二胡，声音粗粝得像张砂纸，不停地挫着叶澜杉的耳膜。
钟楚辞刚想表达一下对萧芊文表演的呕吐心情，但看着叶澜杉的动作呆住了。那葫芦口这么小，叶澜杉就一手提锅，一手持葫芦，水就稳稳地顺着葫芦口入到葫芦肚里。这一手功夫精妙细致。这人的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
而小平板也不逗弄小红马了，像见鬼一样眼神在自家三师姐和萧芊文身上徘徊。小孩子的第六感，她总觉得自家师姐对这个萧芊文的态度有点不一般。
可是哪里不一般又说不上来。
少了好些包袱，一匹小公马终于可以拉动萧芊文的马车了。
萧芊文和小平板坐马车，叶澜杉骑着小红马走在前面开路，钟楚辞坐着小母马慢悠悠在马车边跟着。马车窗帘卷着，钟楚辞时不时还能凑过去和马车里的人搭会儿话。
小平板今年才过完十四岁的生日，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纪，对着马车里的所有东西都敲一敲摸一摸。
萧芊文平时对着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叶澜杉，也是闷得不行，只能自己窝在马车里看小话本。
萧芊文闲着也是闲着，就想从小孩子嘴里套点话出来。看着一旁蹂躏着自己鹅毛枕头的小平板问到：“你三师姐一直都是这么高冷吗？”
“高冷？师姐比我高了两个头，在师姐中确实算高的了。但是这冷嘛，估计是跟你不熟你才觉得冷。”小平板丝毫没觉得萧芊文在套她的话。
“那若是跟你师姐熟悉了会怎样？”
“嗯……”小平板想了一下，“我也形容不好，总之就是很温柔的，但有时候又很调皮。”
调皮？叶澜杉？她没听错吧。此事再议，先换下一个话题。
萧芊文递了本漫画书给小平板鼓捣：“那你们怎么都带着面纱呢，怎么从来没见你们取下来过啊。”
“哦，这个啊。师父说，原本带面纱是女子为了在江湖上往来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后来面纱就渐渐变成一个门派的象征了。”
翻了两页漫画，小平板的注意力被书中的小人吸引走了。萧芊文透过马车窗，观察了一下钟楚辞的面纱，又盯着小平板的面纱瞧了会儿。
“这面纱上还能看出门派吗？钟姑娘的是红色，你们青丘门的是白色，那其他门派是不是都五颜六色的？”萧芊文打算给自己也弄一个戴戴，感觉有点拉风啊。
“才不是，面纱的颜色是区分区域的。以秦岭淮河为界划为南北，以京城南州为界划为东西。”
“我们青丘在东南边，是为白色。而楚姐姐家在西南边，所以是红色。东北和西北，分别是青色和黑色。”
萧芊文不明白为什么要分成四块地域，但是觉得很酷炫的样子，还想再问，没成想这小家伙有了漫画就不理她了：“好啦好啦，我要看书了，你可别打扰我。”
马车里一时安静下来。钟楚辞往里打探了一下，正对上萧芊文盯着自己面纱好奇。面纱下的唇角微微一挑，看起来颇有兴致。
钟楚辞将小母马的步调调整得和马车一致，凑近了找萧芊文聊天：“这些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事情，你连这都不知，想来是躲在深山老林中不问世事？”
“谁说我不是江湖中人了，我武功可厉害了。”我可是有金手指加成的，很强的。
“哦？”钟楚辞的眼神分明就是怀疑。
“你不信？我一用力就能将石头捏的粉碎。骗你是小狗。”看着钟楚辞不相信的眼神，萧芊文就不爽，非要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不可。
钟楚辞双腿夹紧马腹，单手持缰绳，侧身从地上捞了块石头递到马车里，“喏，石头。”
萧芊文撅了噘嘴，她可是连大树都一掌轰成沫沫的人，区区石头能放在眼里？
“那你可睁大眼睛看好了。”
小平板都被这动静吸引了视线，从漫画里抬起头期待的观望。
“呵！嗯？”萧芊文将内里聚集在手掌，咦？我内力呢？
“你吹牛皮，羞羞。”小平板朝萧芊文做了个鬼脸，不再看她。
“不可能啊，怎么突然感受不到内力了？”萧芊文脸上泛红，要是弄不碎这石头，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钟楚辞看见萧芊文急红了脸，忍不出笑出声来：“萧小狗，叫两声来听听？”
萧芊文心里憋闷，看着手里的石头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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