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季无语半晌，“你这是准备空手套白狼啊！”
诸葛亮理直气壮。
“那当然了。”
这下众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之前在天子面前吵得火热，也无非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乱世有什么约定的和平，这样空耗财富，增强敌人的行为太过愚蠢。
现在回头一看。
荆州这边自然是不会掏钱粮的。
曹操那边军师众多，谋臣如雨，就算撤军，估计也会留有后手。
两边儿都觉得自己并没有吃亏。
但偏偏这样的局面，已经让诸葛亮在中间，布好了大大一个局。
现在众人最吃不准的就是，把飞熊军引入荆北，到底对荆州是福还是祸？
诸葛亮懒得再和这些人解释。
他去厢房敲了敲门。
把刚睡醒的大表哥贾诩拽了出来。
没想到贾诩还是挺重情义。
第一句话就是问，“天子怎么样，他现在过的还好吧？”
诸葛亮听得侧目。
“表哥，你没事儿吧。你不应该是无情无义，冷血凶残的绝代毒士吗。”
“你滚！”
贾诩瞪了诸葛亮一眼，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
诸葛亮哈哈一笑。
人性本身就是这么复杂的啊。
作为鼓动西凉兵东进，一举摧毁大汉朝廷秩序的阴谋家。
贾诩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努力维护着汉天子的尊严，竭尽所能的保护沦陷在李傕、郭汜手中的大臣。
这种事情别人或许会觉得奇怪，但在诸葛亮眼中还算是很正常的。
人在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到底有多无情，取决于他的道德下限。
但是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受过的教育和本身的良知又会成为影响行为的主要因素。
因此贾诩既是那个为了自保，颠覆大汉朝廷的人。也是那个在李傕、郭汜手中，尽力维持大汉朝廷最后一点体面的家伙。
诸葛亮大致给贾诩讲了讲之前发生的事情。
“你肯出那么大血，献给天子千金？”贾诩感到不可思议。
诸葛亮无奈，“这是重点吗？关键是李傕之后会做什么反应，这家伙不会得寸进尺吧？我在曹操和袁绍那里的信誉度，算是彻底完了。就算他再有什么要求，恐怕我也做不到了。”
贾诩扶额，对诸葛亮很是无语，“你这样不择手段，到底有没有在意自己的名声啊？！你虽然眼下把别人耍的团团转，等你以后再想成为豫州名士的时候，恐怕就难了。你说的话，别人根本就不相信的。”
接着贾诩语重心长的提醒道，“亮亮，成不成为天下名士还不打紧，万一你要是成为另一个极端，那就糟糕了。”
“另外一个极端？”诸葛亮很惊奇，“那是什么？”
贾诩犹豫了半天，要不要告诉诸葛亮。
“天下名士为世人敬仰，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而他的对立面……”
贾诩一脸严肃的说道，“当然就是千夫所指的败类。”
贾诩大致解释了一下。
诸葛亮顿时震惊了，“被上千士大夫仇视的人？这特么还能活？”
这是天下名士的黑化版吧？！
贾诩深深的觉得自己这个表弟游走在恶名的边缘，生怕这货走上邪路。
他清了清嗓子，说回正题。
“对了，你说的这个寒食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没听说过有这么贵的药啊！”
寒食散还有一个响彻史册的大名，叫做五石散。
五石散被何晏发扬光大之后，一直荼毒了士大夫圈子五六百年。
其中因为服食此物横死的不在少数。
然而此物却填补了士大夫阶层的灵魂空虚，服食此物后，浑身燥热，心性迷乱，甚至还有一定的壮阳功效。
另外因为皮肤会变得异常敏感，甚至就连厚衣服都能轻松把皮肤磨破，因此在某些时候，还有奇效。
于是五石散从问世以来，就一直被人追捧。
一直等到士大夫们彻底认识到了这东西的巨大危害之后，才开始被人唾弃。
诸葛亮含糊的提了几句，“有丹砂、雄黄之类……”
贾诩听了愕然，“这都是大燥之物啊，吃了之后，人能受得了吗？”
“所以需要寒食啊。”诸葛亮解释，“多吃冷物，多喝冷酒。”
贾诩越发费解，“这么麻烦？谁会蠢的去吃这个。”
诸葛亮嘿嘿一笑，“有些体虚多病的家伙，会很喜欢的！”
“是这样吗？”贾诩愕然。
诸葛亮也不隐瞒，“我要对付的就是郭嘉。”
贾诩对这货还是很有印象的，“就是昨天找来的那个人？”
“嗯。”诸葛亮说道，“这货虽然聪明无比，可惜却是个短命鬼，我猜他八成有什么隐疾。服用五石散，虽然能让他精神旺健，一时状态更佳，但是却会烧干他所剩不多的阳寿！”
贾诩听了心中一寒，这小子也太毒了！
老子用毒计是为了活命，这家伙是为了草菅人命啊！
贾诩不得不提醒了一句，“你可知道，万一这个方子流传出去会是什么后果？”
诸葛亮听了一默。
虽说，就算没有自己，等以后何晏长大，也会把五石散发扬光大。
但是亲手做下这桩事，所带来的负罪感，还是让人难以释怀。
诸葛亮看着贾诩，开口说道，“士族涂炭六百年。”
贾诩听了诸葛亮这话，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这尼玛！
和这小子一比，自己算哪门子毒士啊！
这货，一口气就要祸害天下士大夫六百年。
这样的决心和魄力，恐怕，就连自己当年反攻长安的时候，也不会有吧！
贾诩干咽一口唾沫，“我说，为了杀死一个郭嘉，你这阵仗是不是太大了点。”
诸葛亮听了这话，眼前一亮，抓住了贾诩的手，“要不表哥你来帮我。你帮我干掉郭嘉，我就放过这六百年！”
我去！
贾诩赶紧像是躲避祸患一样，把诸葛亮的爪子拍开，“开什么玩笑，那家伙要是简单的计策就能对付，凭你的才智，何必花这么大的代价来要他的命！”
诸葛亮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遗憾。
郭嘉做为智商极高的军师，本身就不会让自己身涉险地。
何况他还掌握着曹操的密谍和刺客系统，诸葛亮想用正常的法子杀掉他，实在是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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