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刚刚爆发过大战,纪行在极远处都能感受到这里的惊天气息波动,想来比他高明的人也能察觉到,所以这个地方是万万不能再呆了。他总得把燕赤霞藏到一个至少不会被各路高手注意的地方才对。祈言道天虽说有燕赤霞的老朋友,但是祈言道天到底在哪儿纪行都不知道,所以也就无从谈起去往祈言道天避难了。
既然如此,纪行便是打定主意带着燕赤霞去一些小王朝里混在普通人当中,免得在这等天地里遭到高人觊觎。
于是纪行抓住燕赤霞,发动大挪移仙术。
轰的一声!
纪行七窍流血,如遭雷击,一口气差点儿没回上来猝死在场!那燕赤霞的金身好比一个世界一般的沉重,方才纪行欲带燕赤霞挪移而去,竟然撼不动燕赤霞分毫!这就等于纪行是用挪移的速度,一头撞上了燕赤霞的金身,差点儿把纪行给撞死!
纪行知道了这等古仙人的厉害,哪怕化为金塑,失去了一切战斗能力,却也不是他能伤及分毫的!
于是他“嘿呀”一声,打算扛起燕赤霞走。说来也奇怪,燕赤霞重归重,纪行挪移带不走他,却还勉勉强强能扛走他。
便见一个男人,扛着一尊仙人塑像,脚步如飞,向着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无相界浩大的天象光辉遍洒大地,这里没有实质性的黑夜,只分昼昏。昼时大日当头,那一轮大日乃是某个道天所幻化而出,为这道天所福荫之地,恩赐的一些福泽。所以未被道天福荫之所,便无昼无昏,只有无尽的天象光辉。昏时道天撤下大日,排空天象光辉,使星光投进所辖之域,供福荫之人感悟修养。
一条溪边,初入虚境的古三渐手摆算筹,冥思不解。今日自昼初他便心神不宁,两只眼皮狂跳不止,如擂鼓一般。他照常煮了茶,茶却迟迟煮不开。他燃了香,那香却渐渐下沉,一缕也浮不上来。往日清风不再,溪水竟然倒流,竹林不降落叶,就连蚁虫也四处乱爬。
古三渐明知道这乃是将有大事发生的征兆,却丝毫看不出来这是凶兆还是吉兆。因为这些已经脱离了古三渐的认知,他摆出算筹,诡异的一幕却出现了,六十四算筹各指一方,卦象万千,吉凶难测!
心神不定的古三渐决定不能再等,也顾不得藏拙了,使出来刚刚领悟的超远挪移术闪身到了宫外。只见他将无名指一弹,一道灵诀掐出,他要说的话全在里边,刹那间毕林世子便知晓了古三渐要见他,而且很着急。
毕林世子愁得头都快白了,几个月后就要贺岁,他已经做好了一切阴暗手段的准备了。如若彼时当真万国哗然,他三千大乘期高手绝对不是摆着看戏的!
可是如无敌国侵犯,又无拓僵之意,哪位君王又愿意妄起刀兵呢?
此时古三渐急见,正是将焦头烂额的毕林世子从无限阴暗想法当中救了回来!
毕林世子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上礼仪,一拍桌子,不顾一众内阁大臣的眼神,欣喜若狂,“古兄定然是有了!速召速召!”
这个有了,包含很多意思。有了办法,有了门道,有了——虚境!
古三渐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旦寻他,便是天大的事。而此时天大的事对于毕林世子而言可不就是只有一件?
一众内阁大臣包括武将也是满怀期待,又生怕会迎来失望的结果,所以此时这群老狐狸都默不作声,仿佛世子的欣喜与他们并无相关。其实他们同样很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十几年了,他们每一天都不是不在担惊受怕当中度过的,眼瞧着各国的贺表都呈递过来了,那数千份贺表就像一把把刀子似的扎在他们胸膛,让他们喘不过气。他们太需要一个好消息了。
古三渐迈着沉稳的步子,一步一步向着内阁走去,他平时从未如此沉稳,因为他的性子便是如清风般随意而来随意而去。可是他已经预感到了将会有一场空前的灾难或者喜事会降临,所以他的每一步,都是万千重压的结果。
就像很平常的一幕,又像不可能存在的一幕,这个叫做古三渐的年轻人站在了内阁门前。
哐啷!一声巨响!
一柄狂刀携隐雷之急势一刀斩向了古三渐!
而天人无争,不与凡俗角力,自然也就不存在反击,也不存在防御。
那一刀停在了古三渐额前三寸,刀气又进一寸。这一刀停得很稳健,就像预想好的一样,然而出刀者的眼中却夹杂了不可置信,疑惑,以及狂喜。
这一刀不是他停的,而是古三渐停的。
毕林世子缓缓起身,轻抚手掌,啪啪拍了两声,真是气度万千,沉稳如山,与方才的急迫模样判若两人,“古兄,这乃是我的授意,烦请莫要介怀。”
这显然是已经验出来古三渐已入虚境才会有的反应,倘若那武将发觉古三渐没有防守之力,强行卸力,便知晓古三渐并无进展了。
古三渐如摘枯叶般将那狂刀捉在手中,随后卸了那位武将的力,没有伤其分毫,凝重无比地道,“大事不妙!”
那边毕林世子正觉大喜当头,被古三渐一句大事不妙搞得晕头转向,这边纪行已经扛着燕赤霞的金身走近了一处集市。纪行粗略望了一眼,这集市多是凡人,一个有地仙修为的人都没有。这就说明这地方定然不会有什么高手存在。因为高手们除非是闲得闷屁才会来这种凡人扎堆的地儿,就像人不会爬进猪圈和猪一块儿拱食一样。只有他这种需要避开眼线的人才会爬进猪圈装成猪,一块儿在猪食和猪屎堆里欢乐地呆上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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