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行将一切安排妥当,现在要做的就只有等待了。他要等一个时机,能将自己置身于陷阱的时机。
不巧的是,太子竟然在这个时候邀他去东宫作客。
说实话他近来虽然极力低调,但是他手上有的硬实力可是不少的。且不说他有一群忠心的护卫,单凭他这个脑子就很让人看好。太子早不来笼络他,现在找他,莫非是有什么事?
但是东宫之邀他是万万不能拒绝的,便只能往那边走一趟了。
他躺在椅子上,窗外的阳光斜射进来。几只鸟在叽叽喳喳叫。偶尔还会传来李诵筠与怜儿的交谈声。他只是闭目假寐,心里古井无波。
这个时候的纪行已经完全成长为一个男人了。不论是思维深度,还是行事是否稳妥,他再也不会有举棋不定的时候。这两年一过,他就该踏足散人境,届时一切都很快会结束。
现在一切都摆在了他面前,他要趁着自己还在京城,把所有该做的事都做完。
这一天他没有练功,普通人所能达到的肉体极限他早就触摸到了。若非他平日里爱穿一身儒衫,遮住了一身健硕肌肉,怕是不管谁见了他都要惊叹一声力士。
说实话他有点儿想念在寒台的生活了。假如自己能在寒台一直无忧无虑地到二十多岁就好了。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他能一路修到散人境。
突然一个巨大的恐慌摆在了他面前,他曾经就已经有这种感觉,只是一直不明确,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在恐慌什么。
哪怕自己达到散人境,又该怎么走出这个地方?
他知道很多种困人的神器以及阵法,可想要破出那些玩意儿,基本都是要走到真灵上境之后才行。这个鬼地方连灵气都没有,修到散人境完全靠人体本身的精气,他又怎么修到真灵?
或者这个地方本就和大商连在一起,那齐地怎么从来没有过关于大商的传说?甚至连散人境之上是什么都没人知道!想到这里,纪行猛地睁开眼,发出了这个地方的终极天问,“莫非我还要找到这儿到底是哪儿?”
他走出门,到了一棵树下,双手捧起一把土。这土是那么真实,细腻,完全没有一点儿虚拟的样子。然后他又摘下一片树叶,放进嘴里嚼了会儿。他觉得自己找到这个问题解决的办法了。
这一夜他就这样站在树下,头顶是满天星辰。他懂得一点天文,这天上有北斗七星,二十八星宿可以说都有。在他的记忆中,若是自己身处阵法,头顶的星象是不可能与真实星象一致的。
传说天上是有神仙星君的,你生活在世间,其实就相当于生活在诸神的一个极大阵法当中。所有有些道士可以请神上身,便是因为“举头三尺有神明”,上边有人在看着呢。若是人为阵法,则不能有天上诸多星象。除非那个人真有“通天彻地”的大能力。
等到第二天早上,纪行抛下前夜的诸多杂念,悄悄出门去往东宫。他现在虽然
今天这个宴本来只是走个过场,要是真的刀兵相见,见了血,于礼不合。要是不应,自己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威风可就没了。说实话威风事小,他现在要的是名头。他本来不好名,现在赶鸭子上架,他若是露出来半点儿怯懦,传到陛下那儿,恐怕他的仕途也就走到头了。
作为一个武官,他现在实在是不能退。
台下那人显然十分懂礼数,没有太靠近擂台,却也离得不算远,不至于被那些军士驱离。
兵部尚书笑眯眯看着纪行,抿了一口茶,显然是要看纪行怎么解这个围。八品的高手,不是说着玩的,纪行若是一番苦苦鏖战,勉强赢了,那免不了要挂点儿彩。若是他实力不济,面子可就丢到天去了。
而且在他眼里,这位小高大人不过是个年轻人。虽说拳怕少壮,可来人显然正值壮年,武功精力能量都在最鼎盛的时候,纪行不过是个小年轻,怎么看都不可能赢得了。
纪行站起来,对着席间诸位大人拱拱手,而后轻言慢语道,“这位壮士,我手中佩刀,是一把好刀。某人不想占了兵器之利,不若你我在校场各选一兵刃再比试如何?”
他的考虑要更多,尤其是观察了这个人如此之久之后。因为这个人的眼神很像他曾经见过的一个人。
那便是三年前,七尺巷,那个蒙面剑客。像,太像了。一样的眉峰,一样的淡漠眼神,一样善使剑。而且八品的高手,怎么可能还在江湖上瞎转悠?
假使他真是当初的蒙面剑客,修炼三年之后再来向他挑战,恐怕不只是比试这么简单。那人一直环抱手中剑,他怕那剑上淬毒。
他虽然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但是难保那人不会什么阴招,若是剑上有毒,自己很可能会横死当场。在楚州为官三年并没有消减他半分谨慎。
此时校场之上众人都说有理。开玩笑,纪行手里的佩刀是得了陛下亲认的金错刀,这等利器在手,别人怎么和他打都不会占优势。校场之上诸位儿郎没有向他发起挑战,其中一个原因也是有此。那些人都是军中健卒,实在拉不下脸来让纪行换一把兵刃,因此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干脆就不招惹这位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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