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一看他还抱着个女人,“这就是你要找的麻烦?”
纪行点点头,打算给他个活干,免得老是闲着,“是。你不是说你会医术吗,给她看看。”
齐安要重操老本行,说实话还是挺紧张的,毕竟他本来就学得不到家,“我先把把脉。”
纪行把玉娇龙放到床上,“你不要怕,这是我的随从,会点医术。”
玉娇龙此时本就虚弱,被纪行救出来后,便昏迷了过去。好在纪行用真灵把她的气吊着,不至于她睡着睡着就断了气。
齐安不屑道,“等回去了看谁是谁随从!”
纪行道,“至少现在你是。”
齐安就笑,“行行行!三阳门的少宗主!小的明儿起给您端洗脚水行了吧?”
纪行道,“干你的活!”
齐安就把手搭上玉娇龙的脉上,他本来还笑嘻嘻的,可是过了一会儿就皱起了眉头。纪行相信术业有专攻,他虽然是真灵境的大高手,但难保有自己没瞧出来的毛病。此时见了齐安这副模样,纪行心里也咯噔一下。
“有什么毛病?”纪行问道。
齐安摆摆手,“等会儿,我再瞧瞧。”
纪行就只能等着。又过了一会儿,齐安“嘶”了一声,“不对啊!”
纪行道,“有啥说啥!别这么神神叨叨的!”
齐安挠挠脑袋,“我怎么瞧着像滑脉呢?她是你从哪弄来的?”
纪行不懂什么叫滑脉,“从大牢里救出来的,她得了什么病?”
齐安想想,“就是喜脉。滑脉主痰饮、食滞、实热等症,又主妊娠。我学得不到家,这恐怕得问问我师傅去。”
纪行见他如此不靠谱,“边儿去,我来。”
齐安笑笑,“你又不懂医!”
纪行抓住玉娇龙的手,真灵往里一探,并没有发现胎儿,“被押在地牢里不知道多久了,还是水牢,两条腿一直泡着,没见过光,你说怎么医?”
齐安道,“先催吐吧,咱们去买点银针,我要给她灸一下。”
纪行怕他不靠谱,“为什么要催吐?”
齐安道,“关在牢里呢,肯定吃得不干净啊。让她先吐吐,然后再煮一碗稀粥养养胃,我不会开药,要不咱们把她送到郎中那去?”
纪行本来还觉得他前边说得头头是道,可最后一句差点把他火气勾了起来,“她是从牢里弄出来的,谁敢给她医?”
齐安道,“你不是绝世高手吗?给她点那什么功力试试?”
纪行摇头,“我的真灵太过霸道,若是当年还行,现在要是多给了她一丁点就能把她撑炸了。”
齐安道,“那先让她睡着。”
纪行突然发现自己真是被这小子绕进去了。玉娇龙如今好歹是散人境的高手,哪会死得如此不堪,只要让她好好休息,吃饱喝足就行,哪用管那么多。
“行了,我去找掌柜再弄一床铺盖卷,今晚你打地铺睡。”纪行说完就走。
齐安叹一口气,“好歹我也贵为当今天子啊,怎么到了你这整日奔波不说,有床还不能睡!”
纪行头也不回,“你就当爱民如子了!”
齐安摇摇头,“爱民如子?还没到那年纪。”
没一会儿纪行就给他弄来了两床铺盖卷。最好还是齐安自己铺的,等他躺好后,发现纪行就倚在窗边。
“你在看啥?”齐安问他。
纪行道,“我在看狱卒什么时候能发现人没了。”
齐安道,“早知道就让你带我去,没准我还能给你望风。”
纪行自顾自道,“其实你家皇宫地下,压着一个大家伙。”
齐安一听这个就来劲了,“啥大家伙?”
纪行道,“我揭榜那会,不是给你说有图腾想要复辟吗?听人说,皇宫底下压着的那图腾,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一个!”
齐安两手撑起脑袋,“有多厉害?”
纪行摇摇头,“我不知道。那图腾既然是被压在皇宫之下,定然是在皇宫建成之前就压着了。这么一算,这家伙的年纪比大夏还早啊!”
齐安道,“活得长就一定厉害吗?”
纪行想了想,“一般来说是这样。我要不是因为体质特殊,有比同阶武者更快的速度力量和反应,基本是谁也打不过。”
齐安就笑,“原来你也不是什么高手啊?”
纪行道,“是啊,其实我什么都不算,也不会什么武功。”
齐安忽然看不懂纪行,“那你会什么?怎么现在又这么厉害,像神仙似的!”
纪行道,“我也不知道,是命吧。”
纪行一边应付着齐安,一边用神识悄悄探查那座地牢。看来大商的财政账目不对啊。按理来说,关押凡人的牢房,都必须有阵法整日守护。一旦有人来劫,官府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可是这座地牢,仅有第五层有阵法护着。
难道某些狱卒中饱私囊了?纪行这么想着。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来荆门府那些当官的应该也不怎么样。
纪行道,“等你回去了之后,查查荆门府伊。”
齐安此时瞌睡上来了,“为什么要查他?”
纪行道,“犯人被劫了,这么久都没人发现,不是很说明问题吗?”
齐安叹一口气,“哪管得了这么多。”
纪行转头看向他,皱着眉,突然发现这孩子有一种惰性,“你把自己当成什么?平头百姓?还是大商天子?有事了就是平头百姓,无事就成了大商天子?”
齐安被纪行冷峻的面孔吓得睡意全无,“纪先生?我说错话了?”
纪行道,“犯人被劫,至少说明该做的巡查没有做。先不说牢里阵法的问题,只看狱卒不查,要么人手不够,要么高手不够,总之就是没有个能办事的人。那朝廷征来的税去哪了?不就是发给能办事的人吗?你说,这后边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齐安想了想,发现纪行看得实在太远,他缩了缩脖子,“见微知著,是这个理。”
纪行道,“我只见过先帝一面,就那一眼,我就知道他与常人不同。当初先帝驾崩,不知道多少人为之哭嚎,都知道先帝是劳累成疾。你不说将来如何勤于政事,眼前能见到的,总得做好。”
齐安嗯了一声,“是。”
纪行知道这小子是有逆鳞的,不管他说什么,这小子心里第一个想的总是不认同。但他没有一定要他认同自个儿,他说的那些话只要他听见了就行,其余的,交给他自己消化。
只是纪行不知道他今日做的这些,在往后却给他带来了天大的麻烦。
喜欢负刀请大家收藏:(www.dahewenxue.com)负刀大河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