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乐？”萧理听到背后传来江乐的声音，先是一怔，随后朝他有些凶巴巴地皱起了眉：“不是跟你讲了尽量不要出来么？你答题那么慢......题目都答完了没？”
“放心啦，早写完了。”江乐摆摆手，解释道：“我那教室实在是太热了。受不了。”
“空调真坏了？”萧理眉头皱得更紧，自然地伸手抚上江乐的后背，从毛衣后领那儿往下探：“你这样不行啊。全都是汗，到时候风一吹就着凉了......你毛衣里没穿衬衣？”
“没有。”江乐红着脸讷讷道。萧理的手指还带着点儿凉气，但即使明明是冰的，触碰到江乐后颈的瞬间还是竟像突然发了热，搞得江乐硬是把思绪飘到了别的地方。
“懒。”萧理简洁明扼要地总结了一下这个垂头丧气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儿，低头拉下了自己胸前的拉链。
“......哎！？”江乐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又连忙上前，把萧理拽进了外人望不到的隔间里，颇为不满地嗔怪道：“你怎么一言不合就脱衣服呢......”
“不然呢。你再害羞下去就来不及检查了。”萧理一边没好气地加快手上的动作，一边把脱下来的毛衣扔到了江乐手上：“我里面穿了短T。没出汗，你凑合一下吧。”
江乐手忙脚乱地接住还带有萧理体温的、有些热烘烘的毛衣，磕磕巴巴地道：“哦。”
再接下来就应该是脱T恤了......江乐丝毫没有自觉性，仍旧带着一脸令萧理恐慌的莫名其妙的期待，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只剩下一件白色T恤的萧理。
“你......”萧理用手攥住衣服下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好意思当着江乐面儿脱：“转过去。”
“啊？为什么啊？”皮孩儿江乐眨巴了两下眼睛，装聋装瞎。
萧理瞪了他一会儿，见对面的小孩儿还是无动于衷，只好叹了口气，一手从江乐手里拿过了自己的毛衣，一手扯住了衣服下摆，往上一提。
江乐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当着自己的面儿脱衣服，一时愣住了。再加上萧理的动作太快，眼前一花，等他反应过来时，一件带着热气儿的薄T恤已经蒙上了自己的脑袋：
“哎？萧理？！”
江乐笨手笨脚地扯下了套在自己头上的衣服，恼羞成怒地瞪着面前已经穿好毛衣、笑得慵懒的萧理：“你干嘛！”
“防色鬼。”萧理神色自若地一指他手里刚从自己头上拽下来的衣服：“该你了。”
“......”江乐的脸不争气地开始慢慢变红：“那你先出去。”
“为什么啊？”萧理佯装不解，学着刚才江乐的语气，笑眯眯地倚在门边上看着他。
江乐有些心虚地躲开了萧理的目光，含糊地小声道：“我，还要检查试卷......”
“行了，不逗你，赶紧穿。”萧理见好就收，站直了身子，噙着笑穿好校服外套，迈步往外边儿洗手池走。
江乐红着脸探出头，悄悄地看到萧理果真在镜子前站定了，才飞快地脱下毛衣，套上了萧理带有清爽的洗衣粉味儿的T恤，放下心来，也往洗手池那儿走去。
殊不知萧理盯着镜子，早就把江乐刚才那一副探头探脑的做贼样子看得一清二楚。
“换好了？”见江乐出来了，萧理又憋着笑抬眸。看了一眼镜子里的江乐后，还是没忍住笑了一声：“你看起来挺小鸟依人啊。”
本来就是宽大型的T恤，再加上江乐又比萧理矮了那么六七公分，使得本来穿在萧理身上是短袖的T恤穿到江乐身上，硬是给变成了中袖。
“其实就是我手短而已......”江乐努力给自己辩解着。
“是这样啊，”萧理做恍然大悟状，伸手轻轻在江乐尾椎骨那儿若有若无地比划了下：“可我怎么记得我穿的时候到这儿呢。你这都要遮屁股了吧。”
“哪有......”江乐忿忿地扭过头。
萧理边嘲笑着，边也忍不住用目光细细地打量着江乐。
完全变了味儿。不合身的T恤，再加上江乐这副脸红不安的样子——哪里像个阳光向上的小少年，明明就是个偷穿了男友衬衫的小女孩儿。
萧理不大自然地咳了一声，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自己到底在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别羞愤了。再拖真来不及了，赶紧去吧。”
“知道了。”江乐撇撇嘴，停下了试图把T恤往裤腰里塞、以至于让衬衫看起来不那么长的手，抱着毛衣屁颠屁颠儿地跑向了走廊深处的考场。
萧理呼出一口气，皱了皱眉，扯了两下紧贴在身上的毛衣，不满地自言自语：“怎么会有人受得了毛衣贴身穿。”
*
数学考完后，又考了一门用时很短历史，便放同学们去吃饭了。
江乐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一路上听到了不少唉声叹气，想是又有些乐于找虐的同学一下课就去找学霸对答案了。
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嘛。成绩乃身外之物。心态满分的江乐乐呵呵地抱着校服外套，刚走了没多会儿，就被一阵凉风给吹僵了脸，还是悻悻地把外套给套上了。
路过萧理考场门前时，江乐便自然而然地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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