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他命令。
她不愿,双手紧紧抱在胸前。
“真不听话!”他冷嗤,大力扳开她的手,然后他的双手从身后绕到她身前……
风挽裳用手去阻止他,却碰上了一层软纱。
她低头,看到他手上的软纱,忽然有些懂了,木头似地松开了手,举高了手。
她穿好后,他又帮她拉成交襟,再拿他尊贵的腰带束上。
她怔怔地看着低头帮她束腰的男子,忘记了先前他那般对待自己。
很快,在这双号称天下第一精致的男子之手一番忙碌下,她的身子不再袒露得没法见人,反倒像是一袭别出心裁的对襟襦裙。
“跟上。”他举着火折子往前方走去。
这是一条狭小的暗道,前方不知道通往何处,虽然壁上有一豆烛火,但还是很黑暗。
她小碎步地跟在他身后,他忽然停住脚步,她险些撞上他的背,连忙后退两步。
“手。”他又出声。
她犹豫着,把手伸出去。
昏暗中,温热厚实的大掌握住了她的小手,那一刹那,仿佛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麻木的心房。
他牵着她继续往前走,脚步加快,她还是小碎步地紧跟着他。
原来牵着她走,只因嫌弃她走得慢。
正好经过一豆烛火,她看着他挺拔如松的背影。
如若都是这般温情,嫁给他也是挺好的。
不求琴瑟和谐,只求一丝尊重,哪怕相敬如宾。
……
在一个转角后,风挽裳在一间小暗房里看到一个人,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
女子捂着心口靠在墙壁上,好似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的样子。
她记得离开大堂时正好与几名蒙着面纱的风月女子擦肩而过。
她,就是刺杀太后的刺客吗?
风挽裳听见头顶上面传来纷沓的脚步声。
她知道这女子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而这条密道通往他们方才所在的房间。
那他方才一进来就对她做那些是因为……不让人搜查,因为要保护这个女子!
可他为何要带她下来?他不再防着她了吗?
身边的男子松开她的手,拢了拢衣裳才走向那名女子,似是担心在女子面前不得体。
风挽裳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裳,才明白他方才那般为她,是不想让女子见着他们衣不蔽体的模样。
他手上的火折子靠近,照映出女子露在面纱外的弯弯的眉。
“别靠近我!”那双紧闭的眼倏地睁开,看着眼前的男子,里面全是入骨的恨意和憎恶。
那种恨,叫人感到心凉。
风挽裳知道这女子与他定是有极深的纠缠,否则,哪来这般入骨之恨?
“你太鲁莽了!”他的声音很严厉。
“我的死活用不着你管!”女子瞪着他,按在心口的手越发用力。
风挽裳看到靠火烛最近的那张俊脸似乎有了裂痕,她想再看清楚时,他突然捻灭了手上的火折子。
他手里的火光消失,只剩下她身后的一豆烛火明明灭灭地映照。
太昏暗,她只看得见他们的影子,再可看不到女子的恨,看不到男子眼里的伤。
“既然不想我管,就别出来惹事!”静默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似乎故作冷漠。
“我惹事?我就算再惹事也总比你像条狗一样对那个死女人鞍前马后伺候的好!”女子愤恨讥笑,说到最后,语气显得有些痛苦。
“……你会为你今日的鲁莽付出代价,那个代价是谁,你知道的。”沉吟了一会儿,他说。
“我恨你!你走!”女子用尽力气嘶吼。
他反倒笑了,“你恨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无妨。”
风挽裳听到这里,心里有些酸涩,总觉得,女子的恨是错的。
然后,她听到女子细细的闷哼声,等到他手上的火光再次亮起时,她看到女子已被点了昏穴,身上披着他的袍子。
他转身,凤眸冷寂,不看女子,也不看她,拉着她就走。
风挽裳默默地跟着他,她知道会有人来带走女子。
只是,拉着她的这只手很用力,很用力,仿佛,在克制着什么。
她悄悄抬头看他,妖致的俊脸尽是阒寂。
他不懂,为何带她下来,又为何让她知晓?
“同爷说话。”他沉声开口,似是急需转移注意力。
“……爷为何要妾身来画舫?”她实在想不到她必须来的理由。
凤眸微挑,似是意外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问这个。
“和一群真正的男人同样左拥右抱,爷会想杀人。”
“……”因为会有极大的心理对比。
她就是避免他左拥右抱的工具,只是,九千岁若真不想,谁又敢勉强他?
“爷若让你杀个人以表忠诚,你会如何?”
她微愕,随即淡淡地道,“爷不信我,即便杀一百个人也不会信。”
“看来你是一点儿也不稀罕爷的信任了。”
“爷若不想给,再稀罕又如何?”她停下脚步,平静地直视他。
他笑,俯首压近了些,“你若稀罕,爷就给。”
风挽裳微微瞠目,平静的心湖仿佛不平静了。
回到房里后,顾玦便急匆匆地赶去跟太后请罪了。
发生了这么大事,风挽裳也觉得不适合再做逗留,衣裳也不费时换了,她披上斗篷就和皎月离开。
拐过画舫回廊时,迎面走来一队人马,走在前头的男子浑身散发着渗人的冷意。
“夫人是事发时不在场的一个,本官有几个疑点想问问夫人。”萧璟棠带人拦下她。
“大人请问。”风挽裳淡然地应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