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就是他在说谎了”主教的手轻轻一握，那家伙的身体就迅速枯萎下去，然后长出枝干，长出枝丫，最终变成了木雕模样。
“我也觉得是”上司本想这么说，但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换上一副冷淡的表情，看着那木雕。
“还真是有生命力的木雕”他这样说。
“你喜欢？送给你好了，我那边可是有一堆呢”主教笑眯眯的看着上司，从细小的眼缝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那最好不过了”上司这样说着，心里却想，谁要你这个破玩意，万一那天流一地血多难看。
“既然已经查清楚了，那我也没什么事情了”主教笑着说“不过，处子之血是教会的东西，如果你们有线索，还一定要告诉我。”
他如此虔诚的说着，手握住上司的手，满口的拜托和请求。
可上司心里清楚，这就是在赤裸裸的威胁，从变木雕到请求，全都是满口的威胁。
他无非是在重复强调一句话“别他妈盯着处子之血！”
这潜在的意味，在场的人全部都听明白了。
“你怎么了？”在主教转身后，泰看着一旁脸色发白的坡脚，他身体在颤抖，嘴唇死抿着。
待到主教完全进入电梯之后，他嘭的一声倒在地上，吓得泰急忙蹲下身去扶。
“他怎么了？”上司略带不爽的看着。
“树枝......”泰拔出一根鲜嫩的枝丫，从坡脚背后的伤口处。
“哇！”树枝一拔出来，坡脚一口血吐在地上，血不是鲜艳的红，而是略带黄绿，像是脓血一般的东西。
“我觉得他认出我了”坡脚站起来，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说“我辞职吧”
坡脚几乎是哭着说的，他这人的命都是公司给的，虽然说他早先也难受过为公司做的事情，但时间久了，感情就连在了公司这边。但说白了，他要是辞职，可能就没有活下去的饭碗了，先前和他有关联的人一定会找上门来，到时候谁会来帮他？可能泰会，可能克里斯汀会，但更大的可能，是他死在家里，体无完肤，肢体残缺。
“我同意”泰还没说话，上司就冰冷的说道。
“boss，可坡脚在公司干了这么多年了！”泰为了坡脚，不惜和上司顶嘴。
“你也想被开除吗？”他冷冰冰的说道，然后等了一会，叹了口气。
“给你订明天晚上的票，还有一笔退休金”上司说着，转身坐到自己位置上“泰，你下不为例”
“是”泰脸色发白，然后慢慢扶着坡脚站起来。
“我送他回去”他这样说着，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向电梯。
地上留下模糊的血鞋印，上司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那个木雕，长叹一口气。
走在通往大门的路上，泰始终扶着坡脚。
“我以前也是这么扶着你的”坡脚对泰说
“我早忘记了”泰笑了一下“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脚就瘸了，你拿什么扶我？”
“我也忘了”坡脚久违的没有骂人，然后他看了一眼泰，说道“你说，我算坏人吗？”
“小孩子才分善恶......”
“大人只看利益”坡脚叹气“法克，这还是克里斯汀说的呢”
“他干的坏事不比你少”
“所以，我是还不够坏吗？”坡脚嘲弄似的说着“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了，这条烂腿真他妈碍事！”
“我觉得，不出一个月吧”泰轻松的说道“为了免除危险，你的追悼会我不会去的”
“我连追悼会也不会有”坡脚说着，居然哭了。
“法克，法克！”他大骂着“他妈的克里斯汀，要不是他让我去找陆满志，我会成现在这样！？法克！”
他赌气似的说着，但他自己知道，归根结底，就是他的一只烂腿害了他。为了救无关紧要的人，他瘸了腿，现在却连坏人也做不了了。
看着大门越来越近，坡脚越来越分不清，他之前过的究竟是怎样的生活。从跑业务的推销员，到贫民窟的志愿者，再到泰利制药的小员工，之后学会通灵，手染鲜血。他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要，我不走”他突然刹住脚，害怕似的说起来“跨出门我就活不了了！”
“你知道这拖不了多久”泰几乎是抱着的，把坡脚拉到门外。
保安关上门，铁栅栏之间的距离，就是生死。
泰不再看他一眼，只是转身离开，他抬头看见，病房里，克里斯汀正看着这一幕。
“原谅克里斯汀吧”泰轻声说道，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来到克里斯汀的病房，他也是时候该好了。
“坡脚的职位空缺了”泰开门见山的说“你去吗？”
“不，我不想去”克里斯汀此时已经穿好了西装，正在镜子面前打领带。
“那你去哪？实验室吗？”
“当你下属，我可不干”克里斯汀笑了一下“刚刚boss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出差一趟”
“去哪？”泰一下子没明白，在他的工作认知里，现在没有任何需要出差的工作要做。泰利制药本来就是各个分公司独立为政的。泰虽然不是最顶层的人，但公司的计划他还是了解的。
“去一趟海外”克里斯汀也满脸烦恼的说着“好像是哪个小国来着，名字太长没记住”
“和艾米有关？”泰隐约觉得事情可能会如此
“嗯”克里斯汀含糊的回答，然后严肃的看着泰，脸上的肌肉抽动着
“这件病房不要让人进来，我要静养”他严肃的说。
泰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看来boss这次也是铁了心要和教会干了，教会实在是欺人太甚，先前他还警告泰永远不要去查艾米父母的事情，但今天主教做的事情实在是过分。估计boss也准备开始对教会做表面工作了，昨天的事情是苗头，克里斯汀的出差估计就是开始了。
“我不在的时候，实验室交给你了”克里斯汀拍拍泰的肩膀，然后很小声，很小声的说道“只有我们两了”
泰点点头，他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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