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陆满志迷迷糊糊的看着萝卜精。
他早该习惯的，因为他现在不习惯，之后就会崩溃，萝卜精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
“嗯，说，在哪？”陆满志打了个哈欠，肚子有点饿，但没关系。
“我忘记那个社区叫什么了，但是社区外有一个高中，挺出名的，是名校，不大。”萝卜精兴奋的说。
“好好好，我查一下啊”陆满志满头黑线，这查个鬼啊，社区外面有一所不大的高中，这不是遍地都是吗！几乎所有的社区学校都是这样子的吧。
不过他还是打开电脑，在搜索引擎上打了几个字“高中占地面积名校”
结果让陆满志有些尴尬，几乎所有的名校，不是历史悠久就是资金雄厚，一个个都和小镇那样大的不行，哪有又小又出名的学校，那得多奇怪。
“不是，你的认知里，不大是有多大？”陆满志回头看着萝卜精“城堡那样算不大吗？”
“就是那种看上去非常不起眼的大小，但是很出名，在我死前，那个学校很出名的！”萝卜精急忙说道“对了，我记得那个学校的校服，是黑色的西装，然后红色的领带。”
以前这地方的学校有校服还是很普遍的，后来陆陆续续有了些运动，校服就被取消了，现在的学生根本看不出来是学生。
“女生是长裙”陆满志随口一说，然后笑着摇摇头，这不就是他高中时候的标配吗，那时候学校里还一群人在抗议校服的事情，之后就真的给取消了。
“对对对！你很上道吗，是不是没少看高中生？”萝卜精兴奋的说
“哪跟哪的事，我高中就是这样，男的穿西装，女的穿长裙，后来给取消了，反正我是无所谓，校服也是公费发的”陆满志想一想“多的也记不清，我也没上几天课，最后勉勉强强毕业，毕业照都没有”
一想到那段时间胃疼的疯狂发作，他就有些后怕，几乎就是肚子一饿就胃疼，比小时候凶，比现在凶，几乎就是他胃疼的巅峰了。
“你高中哪里上的？”萝卜精看着陆满志“我还以为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我高中在达塞上的，城市边缘小镇，他妈的又偏宿舍又差，逃课都不知道逃去哪”陆满志说着，他对于自己母校，可以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班上的人也一个都没记住。
别人开派对，他在胃疼，别人去野营，他在胃疼，别人交女朋友然后卿卿我我，他在和病魔作斗争，别人顺风顺水毕业工作升学，他成了个巫医差点死了。这就是陆满志对于母校，没有丝毫情感的原因了。
“好像，好像就是达塞高中”萝卜精呆滞的说“你给我看看达塞高中长什么样”
陆满志搜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母校已经如此败落了，明年夏天就不复存在了。
“对，就是那栋教学楼，我记得清清楚楚！”萝卜精爬上陆满志的肩膀，指着网页上的照片说着“我每天起床，窗户对着的就是那栋楼！”
“你当真？”陆满志看着萝卜精“你家就在达塞高中对面？”
“对”
“还真是巧啊”陆满志笑道“咱两之前隔这么近。”
“巧个屁啊，你上学的时候我早死了”萝卜精反驳道
“......”
“明天吧，明天去那边看看，现在都傍晚了，公交快没了，回去就回不来了。”陆满志看看时间，没想到自己一觉睡到傍晚。
......
达塞高中两条街外，教堂。
“牧师，今天的布道很精彩”一个卷发的女人大着肚子，看着面前的牧师。
“谢谢，里恩太太”牧师看了眼她的肚子“多大了？”
“还有一个多月”里恩太太笑着说，一提到她的孩子，就满脸的幸福。
“您是一个伟大的母亲”牧师说“我记得三年前，您领着您的大女儿来过这吧？”
“对，她去市中心上中学了，圣诞节才会回来”里恩太太摸着肚子“没想到您还记得她”
“她和小天使一样，唱圣歌的时候别提多认真了，我当然记得”牧师说，然后想了想“圣诞节快到了，圣诞夜前，我们准备请一些资历较久的信徒来为新人们说自己的故事，我希望您和您的家人也能到场”
牧师笑了一下，然后又补充道“当然，新生命比较重要，我之后会亲自为他洗礼的”
“谢谢，我尽量来”里恩太太笑着，在她姐姐的搀扶下慢慢走出教堂。
她的姐姐没有任何信仰，只是来照顾她的罢了。
走在路上，她姐姐开口了。
“你确定那个牧师是真的牧师吗？”她说“他看你的眼神和我之前遇到的那群小混混差不多”
“姐姐，科里牧师在这里呆了十几年了，多少人走了他都没走”里恩太太小声反驳着“达塞大部分的孩子都是他洗礼的”
“那就怪我看走眼了吧，不过你快要生了，还是提前去医院比较好”姐姐担心的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要多注意才好”
“圣诞节还有一周就到了，那时候再去医院也不迟”她说道“我怀大女儿的时候，生她前三天还差点酗酒了”
“所以你的大女儿，才会被开除到去私立中学上课”姐姐无奈的说。
教堂内，牧师送走了最后一个信徒，微笑着关上了门。
“这周末又得发圣餐”牧师坐在长椅上，点了一根烟，满眼的迷茫。
“三年前，这地方的新生儿只有十几个，去年一个也没有，今天来的孩子只有两个，都是小的可怜的那种”牧师拿出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每个孩子的名字和家庭。
“没有外来者，这地方快要不行了”牧师想着“高中生倒是有，他们圣诞节前一定会出去玩，出去玩就不一定回得来”
他这样想着，不禁笑起来。
掐灭烟，他解开宽大的牧师服，露出里头满是纹身的啤酒肚，然后拖着身子，走到教堂里面。
他拿出钥匙，打开了他秘书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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