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厉二人皆于原处不动,越风捂住胸口,冰冷的神色依旧不变,厉风行则握住自己右臂,血已开始往外渗,感觉好像有风正往当中钻,他狠狠地一笑:“好俊的功夫!”
越风没有回答他,因为吟儿的劝诫,他在最后一刻下的力并不重,他不希望厉风行成为第二个吟儿。
金陵赶紧弃下吟儿来看厉风行伤势,厉风行小声道:“没什么,轻伤而已……”
越风的眼光立刻定格在胜南身上:“你呢?”
“你已经受了伤。”胜南轻声说。
越风冷冷地盯着他:“你我已经比试过一次,你说,我们是敌还是友?”
胜南被这句问得有些悚然:“是敌还是友……”冥冥之中,他又想起莫非的那句话,抚今鞭和饮恨刀亦敌亦友,该死,怎么那么灵。
越风一鞭横扫过来:“打吧!”
“敌人?”胜南蹙眉。
“不要犹豫不决胜南。”厉风行大声说,“不管他将来是敌是友,这一刻,他是你的敌人!”
胜南被厉风行一语点醒,一用力,长刀即刻出鞘,飞落在他手里,刀尖直指抚今鞭,越风忽然色变——饮恨刀尖如万刃,也是抚今鞭尖所害……难道说,他越风真的就是一场灾难……
削铁如泥、断器无数的抚今鞭,最大的威力在鞭尖之上。胜南既然败给过他一次,自也知道克敌制胜需要避其锋、露己芒。因而交战之初,饮恨刀先行设局,招式刁钻,只攻敌弱处而架空鞭尖之威,来去自如雪光逼眼,进退随心战意慑人。
厉风行看出越风失利,方要喝彩,饮恨刀的优势骤然不见。
具有无数种可能境界的风,最大的特点就是自由——控制在越风鞭下的飓风,若是要去某一处,就显然会有各种方式进去,石缝间、山崖边、旷野中、天幕上,就算敌人已经和刀物我两忘,就算敌人气势吞万里而不减,他控制的风还是可以把一切恢弘粉碎,把所有磅礴摧毁!再怎样刁钻的招式,他的抚今鞭都可以扬长割入,呼啸而过,毫不示弱,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地方风去不了!
这一鞭,在数招败退之后忽然得势,穿透饮恨刀的雄壮,瞬间将对手攻势拦截,刀鞭相擦处,磨出的不知是火还是电,在黑暗里清晰又耀眼。
胜南手里的饮恨刀,再度无法避免地受伤。刀身的铁纹,在交战的过程里,仿佛只有脱落的宿命。但是,林阡的饮恨刀,不适合失败——胜南在这一鞭之后,蓦地借力一甩,几十片将要脱落的细小刀纹,从刀尖处骤然推了出去!若换旁人,这些微小之物可能不会对越风构成任何威胁,只不过,这是一向以气势着称的饮恨刀!
这就是武器被毁坏之后还应当表现出的分量啊……金陵旁观之中,不免点头微笑。越风果然始料未及,收鞭回挡胜南刀中裂变出的不计其数“暗器”,这不计其数的抚今鞭一瞬之前的战利品,竟然这么快就反戈一击!
世间一物克一物,而越风和胜南明明就是相互可降!——“冲天”遇“充天”,“猎风”击“裂风”。所以战局一波三折根本无法看清谁会将谁击败!
厉风行在一边暗自叹息:“这越风看来和胜南大有渊源……”金陵微微一愣:“是啊,他们两个人相敌,就像砒霜对鹤顶红。”厉风行稍稍一怔,呵呵笑起来。
合作可成掎角之势的两个人,当他们对敌的时候,旁观者连揣测的力量都丧失,更别说插手!越风,之所以是胜南的敌人,也就好比胜南这奔鲸旁的一头猛虎,是敦促他不要懈怠的敌人!
这无孔不入、无坚不摧的抚今鞭,这无往不利、无战不胜的饮恨刀!
山自刀边生,风傍鞭尖起。
山高几千丈,风长十万里。
激越、狂急、萧瑟,君可知山顶何处无风压?何风不自山顶侵?
赤城、五岳、九嶷,君不见山峰从来无缩减,缩减从来不由风!
山的高度,难以逃脱风的追赶,最终还是要陷入强风的地盘,却不可能被风包抄削落!
驱山赶海势,得遇吹云散雾风,就好比雷电击中坚石被反弹,那力量,刹那恍若星云皆遁逃、天地人踪灭,唯留壑与风……
越看越怀疑——抚今鞭和饮恨刀,究竟是天生,还是造就!
金陵正自充满疑虑地观战,忽听石后异声,金陵一惊,喜道:“凤姐姐,你醒了!”吟儿爬起身来,看见金陵,似乎有点害怕:“你们怎么……来了……”
金陵轻声说:“我们不放心,听见衔叶声就来了,你放心,张潮他们不知道。”
吟儿低下头:“放了他可好?”
越风和胜南二人亦于此刻停止交锋,各自退开数步,胜南心一横,厉声否决:“不可,吟儿,别再一意孤行。此案牵连太广,逃避并非良策,直面才有希望。”
吟儿听他语气坚硬,小声说:“可是,胜南,他……真的很冤枉……”
“我明白,我早就知道,可是他不可以一直这么逃避,他自己不出面怎么可能洗清冤屈,越风,你自己说!”胜南是过来人,早就明白越风面临的这一切。他看吟儿体力不支,明白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把越风拉回来……
可是越风却看了吟儿一眼,比胜南还要坚决:“你同他们回去吧!不必站在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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