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杜芳芳点头，去年她就是木兰院快要放猫冬假的时候来的，本来就没读多少书，此时回去，确实显得一事无成，一点收获没有。
“多谢柳姑娘只教，我会好好想想的。”杜芳芳来之前觉得自己已经想好了，这时候却发现她的想法太狭隘了。
去年冬天她过来，虽然不至于身无分文那么惨，但是她一个女儿家，吃穿都有爹娘操心，其实没攒下多少。
结果木兰院给她吃，给她穿，还拨了屋子给她住，说好了她要利用闲暇时候做事抵债，结果她没还多少，只是想着回去之后找爹娘要钱寄回来。
出去一趟，没有读多少书，还要背一身债回去让爹娘解决，实在没有出息。
杜芳芳在家里也是跟着家里人认过一些字背过一些诗词的，原本想着在木兰院应该很快就能学到一身本事，结果她来了之后才发现木兰院所教课程之多，就是她再花二十年也是学不完的。
至今，她还呆在蒙学班呢。
木兰院的蒙学班好像跟外面的不一样，木兰院的蒙学班教的太多了，不是天赋极佳的学生根本不能在一年内通过考核然后选取自己感兴趣的课程继续读书。
其实这也不怪杜芳芳不聪明或者怎地，而是木兰院发现课程太简单，学生普遍心浮气躁，不愿意学习精深的知识，只想着草草结束第一年的知识教育，然后好选容易出师的好快些出去挣钱。
所以蒙学班现在还叫蒙学班，但是内部也是分了级别的，最低级的事只学一般蒙学传授的知识，高一些的会学到其他课程的初级知识。
学生在蒙学班涉猎的越多，才能了解更多课程间的不同；有机会接触更多课程，才能有机会选到自己真正喜欢的。
学生有了更多选择的余地，其他课的先生夫子也能收到更多的学生。
“行，你好想想。”柳臻道，“京城木兰院才建没多久，先生夫子没有这边多，科目分类也没有这边多，日后也是用作专门培养从全国各大木兰院选拔的要参加女子科举的女学生去读书的地方。所以会增加一些科目，但是不会比地方木兰院的特色科目多。”
“所以我建议你在这边好好学学，来一趟不容易。”
“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先生说，也可以跟院长说，也能来找我。”
“好的。”杜芳芳再三道谢。
柳臻微微一笑：“若无旁的事，我便先离开了。”
目送柳臻走远，杜芳芳心情轻快地走了。其实她也不想就这么离开阜县，但是她又担心爹娘，已经犹豫了快两个月——打从知道柳臻回来，她就一直在想这个事了。
有时她会后悔，若是她没有走这么早，说不定就可以直接去京城木兰院读书了。但是反过来，她又觉得如果她留在京城，就算是京城有木兰院了，依着她爹娘的性子肯定也不会让她去读书的。
“算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杜芳芳给自己鼓劲儿，她一定能靠着自己的努力，在学完自己想学的东西之后通过考核回到京城的。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未来想不想当女官，但若能考中，她爹娘一定会以她为荣再也不怪她的不辞而别吧？
出来一趟，让家里人为她担心了，肯定也让那些原本就爱说长道短搬弄是非的人嘲笑多少遍了，不做出一番成绩就回去，太没面子了。
杜芳芳心里突然充满了干劲，感觉回去之后又可以背一本书了。
柳臻问过齐欣之后，在石园找到了冷如心。
“你怎么这时候自己到了这边？”
“你回来了啊。”冷如心坐在石头上，她双手撑在身后，心情很好的样子，“看风景啊。”
“看来你喜欢野的。”柳臻拎起裙角爬上假山，她找了个与冷如心相对的地方坐下。
“野的？这里确实挺有野趣之美。”冷如心眯起眼睛，微风吹拂她额间碎发，显得静谧美好。
“你专门来找我的？”蓦然，冷如心轻笑，“你莫要说，让我猜一猜。”
“好。”正好柳臻不知道该如何说。
“你是来告诉延期回去了是吗？”
“算是吧。”
“你要延多久。”她早就想到了，现在有这么多事发生，柳臻肯定是不放心这时候跟她回去的。
“一年？”柳臻纠结，“或许两年，三年之内我肯定会去京城看看的。”
她也不知道这次出门会走多久。
“出门？”冷如心睁开双眼，“你不去京城却要出门，你要去哪？”
柳臻将在扶弱局发生的事说了，听说她差点被老妪用菜刀砍了，冷如心忍不住笑开了：“你这趟出门倒是挺波折。”
“你不担心我？”柳臻做捧心状，“亏我一回来就过来跟你报平安。”
“报平安？我看你是来请罪的吧。”冷如心睨她，“不过是一老妪，凭你的身手还能躲不过？”就是看她好好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没有受伤。
“若真是受伤了，你那未婚夫还能放你过来我这？”
说着说着，冷如心竟然觉得分外心寒：“你那未婚夫不在的时候你倒是经常来找我，现在好了，他回来了，你便看不见我了。”
“既然跟你说过了，我便准备去了。”柳臻说着要离开，人却没动。
“你准备什么？”冷如心不高兴道，“你还没说要去哪呢。”
“行啊，我现在就告诉你。”柳臻酝酿了一番，“我打算先去花儿爹所在的村子看看，听说距此地百里有余。看完之后，我要继续往东走，二百里三百里，直到走到海边。”
“你为何有这种想法？”冷如心不解，“越往东走就越偏，一路不知有何艰险，你底子好，但也支持不住这样的劳累呀。与我一道，咱们一去回京，你打理木兰院之余帮我处理慈幼局之事，闲时一同去郊外庄子里郊游不好吗？”
不是她不愿意理解柳臻，是她真的不明白柳臻为何要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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