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倒是通透，但我却不赞同。”柳臻拧眉，但瞧霜儿神色恬淡，想着她的个性，柳臻放缓了语气，“你觉得瞻白是上天配给我的？”
“我……”霜儿不解，“姑娘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你说我是好人，所以上天给我也配了一个好人。”柳臻重复了她前面的话，神情傲然道，“你说的不对，不是上天将他配给了我，而是我选择了他，他也选择了我而已。若我们之间有一人不愿意，就不会定亲。”
“我们的亲事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结果，而不是上天的赏赐。”柳臻轻抬下巴，“若上天真要赏赐，该给我我最想要的才是。不会是瞻白，霜儿，你觉得瞻白很完美吗？说实话，我比他更好不是吗？”
“这个……”霜儿皱眉，不知该如何说，她总不能说未来姑爷的不好吧？
柳臻看出她的为难，当下道：“他家里有钱，人长得不错，还挺聪明，但我家也很有钱，我长得不错，人也不笨，而且性格比他更好，若是上天真能给我们配对，是不是应该给我配一个更好的？”
霜儿没说什么，旁边倒是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原来你这么看不上你的未婚夫呀，你早说嘛。”
“馆长？”柳臻蹙眉，“所谓非礼勿听，馆长来了怎么也不提醒我们一声。”
“刚来。”冷如心笑着走到两人身边，“就听了这么一耳朵，我就赶紧出声了。”
柳臻噘嘴，不满道：“我可没说我看不上瞻白，他可是我自己选的，难不成我自打嘴巴后悔自己的选择？”
“那我可不知道了。”冷如心抱胸，“不过京城好儿郎众多，你如今又是县主，怕是挑选的余地又更多了些呢。”
“我小地方出来的，怕京城里尊贵的人们看不上我呢。”柳臻随意玩笑道。
冷如心竖起食指摇了摇：“那些人最爱面子，可底子空虚，可是非常喜欢你这样有身份有家底却没实权的女孩子呢。”
她脸上的讽刺之意太过明显，一时间柳臻都不知道如何接话。
“瞻白对我忠贞不二，你可莫要瞎说，若是让他误会了再伤心了，我可不依的。”
“哈？”冷如心讶异，待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真是……你真是，哎哟，绝了！”
柳臻皱皱鼻子，哼了一声：“我在跟霜儿说话呢，馆长可莫要打岔。”
“好好好，你们说，你们说。”冷如心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说话，只安静听着可好？”
柳臻睨了她一眼，转头继续对霜儿说：“……”
“我方才说到哪了？”
“说到你别萧秦更完美，上天该赏赐你一个更好的未婚夫。”冷如心在后面插嘴提醒。
柳臻回头比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接着说道：“确实说到那儿了，咱们现在接着说。”
“是的姑娘。”霜儿心里一阵无奈，姑娘明明那么小，怎么好像比夫人忧心的还要多？
嘴上说着接着说，柳臻却忘了接下来怎么说，她拍着脑袋懊恼地回头瞪着冷如心：“都是你打岔，我都忘记要说什么了。”
冷如心摊手：“不出声怪我，出声也怪我，我可真难。你这丫头都这么大的人了，什么道理不懂？若是她后来受欺负，你给她撑腰就是，哪来那么多的担心？”
“你不懂。”柳臻怼她，“等小玉出嫁你就明白我现在的心情了。”
实在想不起要说什么，柳臻总结道：“出生咱们没法选，但是人生怎么过咱们能选。受了欺负，你可以选择退一步忍一忍，但也可以选择不忍让。你要相信，你的退路有很多，没必要当受气包。你有幸福的权利，也应该争取获得幸福。男人有什么不好，你直接表现出来，没必要惯着他、冲着他。明白吗？”
“我明白的。”柳臻这样情真意切的话引得霜儿眼泪涟涟，“姑娘的心思我都懂，我会努力按照姑娘说的过日子的。”
“她小小年纪，纵是人聪明了些，但是过日子又哪里是聪明就过得好的？”冷如心上前一步跟二人走在一起，“有句话叫难得糊涂，你是个聪明的，但也沉稳，日子不会过差。你家主子呀，就是关心太过，所谓关心则乱莫过如是。”
“多谢馆长指点。”霜儿行礼道谢，然后笑着对柳臻说，“姑娘的话我也会记住的。”
冷如心暗里一点头，这丫头确实不错，怪不得柳臻那么关心她。
“馆长说的没错，我的话你记在心里就好。至于怎么过日子，还是看你自己。”柳臻叹气。
“哟呵！”冷如心莞尔，“我当你要反驳我呢，还在想你会说什么，我等着接招呢，没想到你却认同我说的话了。”
“人生百味，每个人都不一样，我又怎能要求她跟我一样为人处世？”柳臻接连又叹了好几回气，“跟人相处，相宜最重要，瞻白喜欢我这样的，却也有人不喜欢我这样的。说不定霜儿过日子的方式跟齐炎正相合呢，反而她按照我说的那般过日子会让生活变得一团糟。”
不说霜儿如何感动，冷如心拍拍柳臻的肩头：“好孩子，你长大了。”
“嗯……嗯？”柳臻瞪眼，“馆长，你变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子的！”
“是吗？”冷如心旋身走开，“你们接着聊，我去小鲲阁。”
柳臻交代了霜儿一句，让她自己挑选合心意的住处，自己追着冷如心走了。
她本来就是闲得无聊才来逍遥小居的，此时冷如心竟然没有外出，她当然不能让冷如心闲着。
小鲲阁上清风徐来，吹散夏日暑气。
柳臻撑着栏杆眺望远方：“馆长一直在外奔波，怎么今日没外出？”
“你不是知道？”冷如心冷哼，睨了她一眼。
柳臻哈哈笑起来：“原来是书院放消暑假了。”
冷如心叹气：“前两日我倒是跟着学生们去半地下上课，但是他们人不多，而且大多时候还是自己看自己的书，我在哪里倒是尴尬了，而且他们也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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