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来的很快，吴桐来看过，方先生有点过呼吸，他做了些紧急救助，救护车来了以后就赶紧送到了医院。
陆蔓心情十分复杂。
“受不了了？”楚镇涸摸了摸陆蔓的头，“做警察久了，什么样的死者家属都会见到，什么样的嫌疑人也都会见到，你可以注入感情，但不能让他们太过于影响你。”
“我知道……”陆蔓的声音带着鼻音，看起来是在努力不哭，“可是方先生太可怜了……”
楚镇涸给吴桐使了个眼色，吴桐赶紧递了纸巾给陆蔓。
“想哭就哭吧，我在呢。”
楚镇涸把办公室让给了两人，自己出去找肖辙了。
120走后肖辙就一个人去了网络技术部门，也不知道是在搞什么。
赖江月在办公室里，邢涛不知道去哪了。
“你在这里干嘛？”
肖辙正和赖江月凑在一起看什么东西。
“我们在查方先生的手机号，看看近期联络他的人里后没有可疑的人。”
“你觉得有人告诉了他我们抓了人可是没有证据所以怂恿他来亲手杀人？”楚镇涸皱起眉，“他图什么啊？”
“不知道，总是有他的理由的吧。”肖辙说。
“那你们有结果了吗？”
“没有。”肖辙有点失落，“没有可疑的信息，也许是电话……可电话是查不到内容的。”
“邢涛呢？”楚镇涸问赖江月。
“哦，说是有个什么研讨会，他那个人认真的很，可能觉得自己哪里不足去补充学习了吧。”
图侦还有别的警员，楚镇涸也就没有在意。
“我们先走吧。”楚镇涸对肖辙说，“没有头绪的时候放松一下有利于接下来继续思考。”
赵路因证据不足被暂时释放了，他大摇大摆走出了警局，看到一众人气的牙痒痒。
“程鹏，盯着他。”楚镇涸安排程鹏带人去蹲守赵路，“盯紧他。”
“知道了，楚队。”
楚镇涸还是不太放心。
赵路处理了全部方浩然存在过的痕迹，可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简直不可能，一个人在一个地方生活了五年，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处理干净。
他们再盯紧一点，总能发现什么吧，楚镇涸想。
方先生在医院里醒了，医院给警局去了电话。
楚镇涸和肖辙赶过来的时候方先生正坐在床上平静的看着窗外。
“你们来抓我吗？”
“我们不是来抓你的，也没理由抓你，方先生，我们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楚镇涸心里也知道，对于此时的方先生来说，好好活下去大概就是最痛苦的事情了。
“你们只看过案卷，我也没自我介绍过，你们都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听到他这么说楚镇涸稍微有点尴尬。
“我叫方谦，取自做人谦逊的意思，我给儿子起名叫浩然，我希望他平安长大将来做一个正直的人，可以有一身的浩然正气。”
楚镇涸和肖辙默默地听着。
“我不想死了，我要为了我儿子活下去。”方谦说完后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你们觉得呢？”
方谦的转变让楚镇涸很欣喜。
“你能想通是最好的了……”
“我妻子后天葬礼，请二位一定要来参加。”
“好，你愿意好好活下去就好。”
离开医院的时候肖辙一直不说话。
“你怎么来了？”
“我觉得不太对劲……”肖辙摇摇头，“方谦虽然嘴上说不想死，可是脸上一副想死的表情……”
楚镇涸有些不解。
“不想死的表情我见多了。”肖辙笑了，“法庭上的犯人都不想死，他们的眼睛里也有内容多了，可他不是，他的眼睛是死的，他明明是不想活的，可他却说他不想死，他骗你，为什么？”
楚镇涸却不以为然的揽住了肖辙的肩膀。
“这只能说明他活的痛苦，想去陪妻儿可又觉得自己活着才是对妻儿最好的。”
“活着真的最好？”肖辙问。
“你现在特别像一个很多问题的小朋友。”楚镇涸笑了笑，“他愿意活着就很好，给他点时间吧。”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蹲守的警员交替轮换，谁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楚镇涸肖辙两人来参加了方谦妻子的葬礼。
一同举行葬礼的还有他们的孩子。
尸体已经二次解剖过了，也没有新的线索了，于是警局就把遗体还给了他们一家，让他们这次有机会可以让孩子和妈妈葬在一起。
方谦决定只买一个墓碑，在墓碑上也刻上了自己的名字，他要把妻儿的骨灰装在一起下葬，这样他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我死后，也把我装在一起吧，楚警官，我家里已经没有再亲近的人了，表亲我不好指望，只能拜托你了。”
方谦看着他们对他们淡淡的微笑。
两天，方谦就已经瘦到颧骨凸出，眼睛下面挂着深深的黑眼圈。
“我知道了。”楚镇涸对他点点头。
葬礼开始以后，肖辙时不时地去观察方谦。
“楚镇涸。”
“嗯？”应了一声以后楚镇涸才突然发现肖辙对自己的称呼变成了名字，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方谦一直在看时间。”
楚镇涸也看向方谦，也发现他时不时看一看手上的表。
“好了，今天他妻儿葬礼。”楚镇涸拍拍肖辙的背，“别太逼他了。”
遗体被送去火化了，楚镇涸和肖辙坐在众多来参加葬礼的人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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