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车子不是什么豪车，只是辆普通的金杯……而且车子已经很老了，很显然，给这么一辆车上巨额保险实在是可疑。
“如果我是保险公司，我也不当这个冤大头。”楚镇涸拍拍手，“案发已经过去两天了，现场倒是保留的不错，看出什么来了吗？”
郑俞旭举着相机到处拍车轮痕迹，听到楚镇涸问他便答道，“车速不快，不像是意外，按照车子的行驶轨迹，车子从道路上斜插着开向桥墩，基本上是没有减速的也没有加速，开车的人很平稳，这个速度说实话根本撞不死人。”
郑俞旭指着地面，“楚队你看，这一片是土路，载体可好了，车辙印特别清晰，车子是直冲着桥墩去的，没有躲闪。”
楚镇涸点点头，“故意撞桥？”
“对。”
楚镇涸点点头，“照片里倒是看车子撞毁的挺严重的，但是车子烧的没那么厉害啊？”
“车主要是内部受损。”冯学胜解释，“驾驶座烧的比较厉害，车里放了一桶汽油一桶松香，照片里你们也看到了，都是放在副驾驶的，两个桶都倒了，全都洒在了死者身上，然后死者应该是抽了烟……”
“应该？”楚镇涸皱眉。
“对，他脚底下还有烟蒂，救火救的及时，没烧掉，可惜尸体已经火化了。”冯学胜叹了口气。
“车还停在交警大队对吧？我能去看看车吗？”
“没问题啊，其实方便的话你们把车拖走也行。”冯学胜很好说话。
留了两个人继续看现场，楚镇涸带着郑俞旭去交警大队提车。
初步痕检的证物不多，冯学胜已经都交给楚镇涸了。
楚镇涸盯着物证袋里烟蒂盯了好一会，又拿出现场照片来看。
“楚队。”郑俞旭已经勘验完车里了。
“这个烟蒂……真的是死者的吗？”
“楚队你的意思是……”郑俞旭一愣，“有人纵火？”
“既然现场那么可疑，那一切都不能排除啊。”楚镇涸把装着烟蒂的物证袋递给郑俞旭，“先收好，等我走访回来拿剪裁对比一下。”
“好的，楚队。”郑俞旭点点头接过来。
“先回队里吧。”
楚镇涸开车，郑俞旭坐副驾驶，楚镇涸又点了根烟。
“楚队……开车抽烟……”郑俞旭忍不住出声提醒，“上个月你已经被罚钱了。”
楚镇涸一想起上个月的缴费单就肉疼，默默掐灭了烟。
同时，他一愣，随即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楚队你怎么了？”这一下可把郑俞旭吓了一跳，才罚了几百块钱，楚队不至于发疯吧？
“我刚刚怎么没反应过来……他开车，副驾驶放汽油松香，这得心多大的人才会抽烟？”
“啊？”
“烟不是死者抽的，你跟我去趟死者家。”
被突然抓了外勤壮丁，郑俞旭有苦说不出。
死者叫申爱江，津海市区和南郊区交界处初元镇聊山村人。
楚镇涸安排了拖车把金杯拖回市局，自己就开车带着郑俞旭一起又奔着案发地去了。
整个村子都知道老申家死了男人，村子其实不大，大家都沾亲带故的，也都参加了葬礼。
村民看见生面孔还会凑在一块小声议论。
申爱江家很好找，他家刚办过葬礼，门上还挂着白布，这大概是津海郊区的习俗，大门敞着，院子里的灵堂还没有撤。
楚镇涸拍了拍大门。
“有人在家吗？”拍了一遍没人应。
“你们直接进去拍房门，在外面拍大门听不见的。”身后有个路过的大娘好心提醒。
“谢谢大娘。”楚镇涸笑容可掬的给大娘道谢，随即便一脚踏了进去。
“你们是不是来要债的啊。”大娘又问道，“哎呀他们家老惨了，男人死了，没钱了。”
楚镇涸心里记下了这家人欠钱的事情，“我们不是要债的，是警察。”
郑俞旭掏出证件给大娘看，大娘也没见过真正的警官证，瞟了一眼便“哎呦哎呦”起来。
“是警察同志啊！”大娘热情起来，“他们家老惨了！”
楚镇涸来了兴致，又把脚迈了回来，“大娘，您给说说。”
大娘也打开了话匣子，就站在申爱江家门口和楚镇涸聊了起来。
“哎呀警察同志，这家男人和小舅子都是赌鬼，欠了好多债的！天天有人上门来砸房子，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欠了好多人的钱！”大娘说的绘声绘色的好像她看见了一样。
“您亲眼见到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啊？”
被楚镇涸这么一问大娘一愣，支吾了几声说道，“大家都这么说……”
楚镇涸笑笑，“他们家还有什么事吗？”
“他小舅子好堵好酒，以前被人打断过腿，现在走路跛脚，三十好几了讨不到老婆，他姐姐想给他说隔壁村的，没钱，只能说个二婚带娃的。”
大娘的消息也不知道都是哪来的，反正每个地方都少不了这种精通八卦的人民群众，只不过他们的话也都是道听途说，只能参考，不能全信。
“那后来呢？”楚镇涸做个专业捧哏给大娘接话好让大娘继续说。
“后来？人家本来不介意他跛脚，能过日子就行，给孩子个依靠，结果人家打听到他一屁股的外债就给推了。”大娘摆了摆手，“不是过日子人！”
那过日子人什么样？
把疑问咽进肚子里，楚镇涸摆出一副“后来又怎么了？”的表情求贤若渴的望着大娘，大娘被这个表情激励了，于是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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