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听说过荧惑之石？”石兰杏仁大眼眨了眨，似乎暗藏着什么。
“荧惑之石？”离沉吟了片刻，其实是借机在原本扶苏的记忆中搜索了一番，然后摇头。
“荧惑之石乃是农家号令六堂的东西，我蜀山未灭的时候，我曾经听哥哥说起过，农家有一块神农令，每十年现身江湖一次，八百年来只能由历任农家侠魁之手发布。但是，自从三年前农家的侠魁田光神秘死亡之后，农家便群龙无首，神龙令牌也不知所踪。但是，前一阵神龙令突然重现江湖，又引来一番腥风血雨。”
“既然如此，农家为什么在此群龙无首的时候还要在父皇跟前转悠？不好好安分点待着。”离摸着下巴，沉思。
既然农家乃是昌平君的势力，那么为什么原主的记忆中没有任何关于农家的消息？这是疑点一。
农家已然群龙无首，一团乱麻，那个潜龙堂怎么还会作乱？这是疑点二。
神龙令已然消失了三年之久，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而且，出现的时机偏偏在他意图篡位流言凶猛的时候。这是疑点三。
这三个疑点，都让人不得不在意。
“说的也是，农家自从田光死后，一直安分的很，估计是在休养生息。对了，农家似乎跟墨家的关系还算可以，估计关于农家的情报，蓉蓉知道的比我多。”
离点点头，不置可否。
“我最近得知了一件事，说来也是有趣。”胡姬坐在一边听着，半天没说话，这会突然开口了。
离扫了一个眼神过去，示意她继续说。
胡姬耸耸肩。“这春日大祭结束，我也无事可做，再加上我现在作为你的侧妃，有必要出席者秦都的贵妇们的宴席，昨日我就出宫了一趟，在宴席上，我听到了一件事。当时我觉得还挺有趣的，但是现在听到你说的话，我突然觉得这件事或许没那么平常。”
“哦？这倒是有趣。”离眼里闪过一抹兴味的光，他知道胡姬有时候特别敏锐，所以，说不定她真的发现了一些事。
“听说东郡的醉梦楼，最近来了一位艳冠群芳的花魁，名字叫做花影，美貌可是迷倒了不少帝国的青年才俊。贵妇们之间都在抱怨，原本我只是当做趣事一件，现在想来却觉得有些可疑了。”
“哪里可疑？”石兰细细的听了，却是一脸不解。
离似乎抓住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抓住。
胡姬眨眨眼，勾唇笑道：“当年母亲跟我说过，烟花之地，其实是最好的情报收集地，因为，很多男人都会在床上放松警惕。”
石兰脸颊微微一红，扭过脸去。
胡姬撇撇嘴，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更何况，这个花魁出现的实在太突然了些，联系一下时间，刚好在神龙令现世后不久。实在有些可疑不是么？”
“的确。”离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同意了胡姬的说法。“不过，就算醉梦楼跟神龙令有关，我们也无从下手。更何况，三日之后我就要出发潜龙堂了，到时候，东郡那边我更管不到了。”
“钟将军呢？他不跟你一起去？”胡姬挑眉，苍紫色的眼眸瞪大了些。
“是啊，潜龙堂那边情况未知，若是没有个信得过的跟着你，我们如何放心？”石兰也有些担忧。
离安抚性的笑了笑。“钟离昧他到底不算是我手下的兵，该有自己的任务才是。”
“就算钟将军没时间，那白起呢？”胡姬追问。
离长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两女。“你们就这么不相信公子我的实力？”
“你明知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石兰的表情越发严肃了起来。
离也收起了玩笑的意思，正色道：“虽然我也想带个知根知底的，但是既然父皇说了派我过去，就定然不会只让我一个人。只不过，这协同的将军究竟是谁，可就说不准了。”
“那公子的意思是——”石兰眼睛亮了起来。“说不定是蒙将军么？”
“这只是我的猜测，傻丫头，你以为蒙恬是那么好糊弄的，若真是他的话，只怕父皇这次真是那农家来试探我的。那我就更加要小心才是。”
“试探？公子，你的母妃真的从未跟你提过农家和昌平君的事情么？”石兰细眉蹙起，有些不解。“就算昌平君已死，那农家六堂也不该跟公子你作对才是。所以，陛下有没有可能是想让你出面，希望农家六堂顾念旧情，知难而退？”
“呵呵——”还不等离说话，胡姬先掩嘴笑了。“你觉得，你陛下的那个性子，面对挑衅他的人，会让对方知难而退么？”
“没错，父皇只会狠狠的打，打到对方再生不出异心为止。最主要的是——”离眯了眯眼，眼底划过了一抹厉色。
“天下之事以利而合，昌平君已经死了那么久，农家六堂早已群龙无首多时了，这做惯了野皇帝，谁会愿意再回到被人管束的日子。”
离心下冷笑，那农家六堂说不定已经在漫长的日子里忘记了谁是他们的主子，想要分而专之，而他的记忆中之所以从未出现过农家的影子，也很有可能是农家根本没想过出现在他的面前，巴不得跟他这个可能是主子的人断开关系。
“你的意思是，他们早有异心？”胡姬垂眸略一思索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石兰也有些惊讶，毕竟，农家信奉神农氏，又一向跟墨家关系不错，竟然会因为能量而背叛初衷，实在有些令人不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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