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一边吃一边点头,根本顾不上说话。
那人左右望了望,又踮脚向厨房里望了望,眼见周围确实没有别人,这才长出一口气。
“少爷,您怎么不在房里,跑到这里来了?我找你都快找疯了……”
李昂继续往嘴里扒着饭,听到这话耸了耸肩膀,含糊不清地说道:
“怪我喽?我醒了到现在,一个人都没见过,我还想找人问问是怎么回事呢!”
“不是,少爷您……”
这人刚一开口,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犹豫了几秒才试探着问道:
“少爷,您说您一个人都没见过?”
见李昂点点头,那人才长出一口气,脸上挂上了谄媚的笑容,讨好地再次开口。
“那……那回头有人问起来,您能不能说……就说我一直在您门口守着,您一出来就碰上我了,然后您说肚子饿,我就带您来这厨房用膳了?尤其是吴师爷或者赵捕头问起,拜托,拜托了!”
李昂闻言不由得眉毛一挑,咽下嘴里的饭,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人,像是在等他的解释。
一见李昂这表情,来人脸上谄媚之意更盛,低声解释道:
“昨晚在大牢折腾了一宿,大牢跟闹了鬼似的,死了……唉,反正就是这口黑锅不知道怎么地就落我脑袋上了,刚被赵捕头骂完,罚我不许睡觉,来少爷您院外接另外几个兄弟的班……结果……结果肚子疼,去了趟茅厕……”
刚说到茅厕,眼见李昂手里还端着饭,这人突然意识到什么,假模假样地抬手往自己脸上拍了一下,讨好地看着李昂。
“对不住,少爷,我没念过书,不该在您吃饭的时候说这个,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千万别跟别人说起刚才的事儿,不然再让赵捕头知道我可就惨了!”
李昂面带微笑的扒完了最后几口饭,把空盘往这人手里一塞,从袖子里摸出手巾擦了擦嘴,走到旁边的一口井边,用木瓢从井边的水缸里蒯出大半瓢凉水,咚咚咚咚一饮而尽,这才长出一口气。
“啊,舒服了……对了,你刚说什么?”
那人明显一怔,仿佛看出来李昂并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在故意逗他,讪讪地道,“还请少爷为我遮掩一二……”
李昂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饱嗝。
“嗝儿,嗯,好说,好说,去把盘子刷了,厨房里的锅涮了,案板啥的都收拾干净,东西都归置齐整,剩下的出来再说。”
那人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盘子,还提鼻子嗅了嗅,像是也被这香味吸引,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哎,哎,少爷您就在这等我啊,我这就去!”
眼见这人匆匆跑进厨房开始收拾,李昂走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开始活动筋骨。一边做着广播体操,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
“每天起床第一句,先给自己打个气!”
“每次少吃一粒米,都要说声对不起!”
“长得丑,活得久,长的胖,日子旺!”
“树叶过河全靠浪,火锅味美全靠汤!”
“有人要问为什么,爱的自杀,再问供养!”
念叨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李昂一套伸展运动做完,那人已经从厨房里出来了,嘴角还挂着几粒米饭,都不用问,这是把李昂锅里剩那点儿炒饭福根儿都给“处理”了!
这副模样看的李昂着实想笑,想了想又忍住了。见那人跑到李昂面前站定,讪笑着不说话,李昂缓缓地开口问道。
“好吃吗?”
那人下意识地点点头,“真是绝了,我这辈子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
说一半才反应过来,这是偷吃剩饭的事儿让李昂诈出来了,顿时满脸都是大写的尴尬。
眼见这人如此做派,李昂再也忍不住,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看李昂并未生气,那人脸皮也是真的厚,再次凑上前来。
“少爷,您看之前那事儿……”
李昂点点头,小手一挥,“没问题,这些都是小事情,我没必要和你为难,不就是只告诉赵捕头一个人吗?放心,我肯定除了赵捕头谁也不说。”
那人刚要长舒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李昂说了些什么,一句感谢的话登时卡在了嗓子里。
“少爷,嘿,您……真会开玩笑,我都快急死了,您可别拿我开心了……”
李昂微笑着迈步往前走,这人就颠颠儿地跟在李昂屁股后边。
刚走两步,李昂突然脚步一顿,扭头看向那人。
“对了,有个事儿我刚忘了问,你谁呀?”
那人尴尬的像是一口老血要喷出来似的,低声道。
“回少爷话,小的名叫李三儿……”
李昂闻言眼神顿时一动,瞬间变得正经了不少。
“你就是李三哥?”
李三儿闻言连忙摆手,“别别别,少爷您可别这么叫,小的身份可当不起您这称呼!”
李昂却是像没听到,双手一拱微微做了一个揖,这举动更是让李三儿完全摸不着头脑。
“说起来,还没有当面感谢过李三哥,我爹跟我说了,之前要不是你把我从虎尸下面刨出来,还背着我一口气跑了十几里,我怕是凶多吉少,这里正式谢过李三哥的救命之恩!”
李三儿吓得连忙后退两步,赶紧左右看了看周围是否有其他人,然后急忙上前把李昂身体扶正。
“哎呦,少爷,您可别这么说,太折煞小人了……李大人对我一家有大恩,这些都是小的份内之事,可当不起少爷您一个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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