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哲平。”
乍听到这名字，张佳乐真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愣愣的重复道。许晴山点点头：“是的，孙哲平。”
“百花前队长孙哲平？”许博远也被吓了一跳，追问道，“上个赛季因为手伤退役的那位？”
“就是他。”许博远一问，许晴山的话匣子立即跟着打开，“当初我悬赏挂出去，他拿斩锋让我给你做帽子时。我还以为他弄错了，跟他说这样不合算，先交给百花战队，让他们添点东西添点钱换两件更好……”
张佳乐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更像哭还是更像笑：“就他那个臭脾气，才不会算这种帐，说不定还要嫌你啰嗦呢。”
“让你说着了。很不耐烦的说开门做生意，怎么废话那么多。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吗？”许晴山学着孙哲平当时的语气，“我说那好吧。不过我做银装，都是要签合同的。他就又烦了，说这种麻烦事儿我不管，你找乐乐去。现在他才是队长，这种事儿归他管。我听着奇怪，又追着问了几句，就把他的身份问出来了。”
“孙哲平你大爷的！”张佳乐低低骂道，硬硬的一块东西梗在喉咙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孙哲平都退役了还能为你为百花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许晴山误会了张佳乐的情绪，正色道，“换了别人，才不会管那么多呢。”
“那他干嘛，干嘛不告诉我啊？”张佳乐扁扁嘴，委委屈屈的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许晴山摇头。
“你怎么也不问问！”张佳乐嚷道，“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还一起打竞技场呢！”
“那是我想研究狂剑士究竟该怎么打，自己找上他的。”许晴山被张佳乐唬得往后缩了一下，答道。
“竞技场，那次，一下子，他喵的有时间打那么多场。”张佳乐猛然站起，用手指着许晴山，胸膛剧烈起伏着，“卧槽他孙哲平，就不能，回百花，就不能，一眼。你怎么！你怎么也不说他！你！”
“你凶我妹干嘛。好处还不都是百花的？”许博远怒道，“你们战队……”
许博远的话语忽而中断，只因他看到了张佳乐此刻的表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叶修，是的，叶修猛地冲了进来，冲到了张佳乐面前。
“干嘛，干嘛，不想，”张佳乐呶着嘴，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让我知道怎么了，让我……”
“都别说了，你们两个出去。”叶修一指门口，沉声道。
“叶秋你早就知道了是吧？你他喵的早就知道了！就是不告诉我是吧！”张佳乐近乎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他喵的居然帮着那家伙！你他喵的！你！你！”
“你们两个出去。”叶修不理张佳乐，指着门口重复道，“现在。”
“你他喵的凶他们干嘛？这又不关，他喵的孙哲平！他！”张佳乐大口呼吸着，脑袋晕晕的，头皮发麻，耳朵里嗡嗡作响，莫名的白色斑块在眼前浮现。他向后仰倒，跌入什么柔软的东西之中，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渐渐远离。
我真没用，不就是个孙哲平吗？朦胧中叶修似乎喊了什么。张佳乐只觉硬硬的东西被蒙在脸上，呼吸渐渐平缓，之前被抽离的现实跟着回归。一双温暖的手把他抱了起来，扶着他的后脑勺，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太懂你，怕你这样。”耳边的声音渐渐清晰，混着浓浓的烟草香，“放不下就放不下吧。别憋着。”
“谁放不下他谁憋着了！”张佳乐只觉自己是用全身力气喊出的这一声，落在身边三人耳中，却弱的像是幼猫的低鸣。
“就知道嘴硬。”叶修拍拍张佳乐的后脑勺，“小蓝你还傻看着干嘛，给哥找衣服去。小晴你也别闲着，给张队长拿块热毛巾擦脸。唉算了还是冰块吧，全明星周末这才第一天，万一哭肿了眼，可怎么上电视。”
哭肿了眼？张佳乐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叶修说得竟是自己。
真奇怪，怎么这么轻易就哭出来了？孙哲平手伤发作被迫休赛时自己没哭。等他退役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自己满世界找不到他时也没哭。好几次好几次，就差一点就能赢，就差一点就能拿冠军的时候也没哭。
可现在，张佳乐的手指无意识的伸缩着，却握不到任何。怎么就哭了呢？好像也没说什么啊？
“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难弄呢？”叶修边拍张佳乐的后背边唠叨，“高兴就高兴吧？哭什么？干什么事儿都乱七八糟的，也就孙哲平受得了你。离了他你就熊了……”
兄妹两人被叶修支使得团团转，张佳乐靠在叶修的肩膀上怔怔的发呆。
是吗，自己这不是难过，是高兴的。
原来他没有一走了之。
原来他还在这个世界。
原来他一直都看着自己。
原来他……
“关于我，他有没有说过什么？”张佳乐轻声问，“你们一起刷竞技场的时候。”
“嗯。”许晴山坐得直直的，先看了一眼叶修，见他点头，这才怯生生的说，“真可惜，没跟他一起拿过总冠军。有点，对不起他呢。”
“他喵的孙哲平！”刚平静下来的张佳乐立即又是一嗓子。叶修一指头弹上他的脑门：“打不过哥怪人家啊？有哥在还想拿总冠军，做梦吧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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