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行毕竟专修丹道，对修为境界的判断自认不如专攻法术武技的战修，却没想到冷厉的评价会高到这种程度，愣了一下又追问道：“那他实际战力呢？”
“至于实际战力，未曾与之对战或者旁观实战就更不好推断了，可是我感觉、当然只是没有实据的凭空感觉…他似乎不仅仅是个炼丹师，更为擅长的…或许是其他…比如杀伐之道。”
冷厉微仰起脸望向屋顶，回忆着当日所见种种，虽然语气有些不确定，眼神却很是坚决。
苦行闻言不由愣住，沉默片刻才又问道：“你的这种感觉，有没有…一点缘由？”
“嗯…”冷厉轻轻点头，看着苦行的眼睛说道：
“他的眼神、他看向我的眼神，虽然从未释放任何杀机或者敌意，却让我觉得他很轻易便已知晓我的实力，却根本不觉我能对其构成任何威胁。还有他的眼神…似乎能通过我的眼睛径直看透至我心底…”
苦行非常相信冷厉的判断，因为那与他自己的感觉如出一辙，而且苦行的感觉还另有依据。
七弦不带任何护卫孤身一人行走，不仅携带有大量非常高级的昂贵丹药，此前在地火丹房的时候，还毫无掩饰就暴露出身怀不仅那一团、那三滴九天息壤和仙灵之水这等逆天宝物的信息。
此等作风绝非缺乏入世经验而致的疏忽，而是对自己实力超级自信的表示，也就是说，他完全有能力在苦行和冷厉两个元婴真君面前保护自己的安全。
两人相对沉默片刻之后，冷厉皱着眉头说道：
“一个拥有大修战力的上品炼丹大师，或者说一个拥有大陆顶尖丹道造诣的强悍大修，年轻至此却在东洲声名不显…这怎么可能？莫非真如他所言，刚刚入世修行？”
苦行却捻着骨下胡须摇了摇头，无比确定说道：
“这绝无可能，炼丹一道不似阵修，若想快速晋级炼丹师等级除需拥有无上资质、高人悉心传授之外，必然还得以海量灵药材料反复进行实际炼制。”
“如果背后没有庞大的组织为其搜罗收集，孤身一人就算拥有无数的极品灵石，也没那么多精力和时间亲自去满大陆到处购买各种原料。”
冷厉点了点头，眼里却都是不解的疑惑：“丹师协会从来没有过此人的任何信息，他也不属于四大宗门，难不成还能出自某个中型宗门或者家族么？”
“阿厉…这些日子你有没有听说过，北域五大商行联手袭击一家西域商行之事？”
“噢，这倒有所耳闻，据说那家名为碧波的商行源自西域，来北域行商数月便连开十一家分行，严重威胁到五大商行的利益，继而引发五商行联手袭击并扣押其八名金丹人员之举。”
“三日前西绝谷主阮惊鸿已经到访龙头峰，准备为盟友碧波行斡旋赎买那八个金丹，而且有私底下的消息称，袭击事件背后似乎有北玄门某高层的影子…”
冷厉身为元婴真君，帮苦行分担着炼丹师协会大量事务性工作，自然拥有极为畅通广泛的信息来源渠道。
说到这里冷厉不由停住话头，眼睛一缩惊讶问道：“大师，那墨羽…不会是来自西域碧波商行吧？一家商行而已，怎么可能培养出如此大才、如此强悍人物？”
“呵呵，别说一家商行，即便是东洲所有商行加在一起，都没可能培养出如此人物…”
苦行轻轻摇头接着说道：“可如此一个人物，为了帮自己收集各种所需资源，却完全可以找一群人建立、并支撑起一家能够快速占领整个大陆修炼资源市场的超级商行来。”
冷厉听至此处已露出一副恍然之相，却听苦行接着说道：
“若非如此，西绝谷那帮老家伙又怎么可能跟区区一家商行结盟，阮惊鸿又怎么可能为了营救这家商行的几个金丹境小辈，就不远二十万里亲自跑到龙头峰去给人低声下气？”
“大师的分析推断阿厉完全认同…”冷厉不由点头称是，却又忽然问道：
“可眼前形势之下，那墨羽又怎敢孤身一人就来到苍斓城中，这里可是五大商行的老巢，即便他们没有足够实力威胁到他的安全，可千里之外便是龙头峰，他就不怕北玄门高层出手么？”
苦行却未曾直接回答，而是微笑说道：
“呵呵，阮惊鸿在明、墨羽在暗，两个元婴明暗配合、双管齐下，碧波商行投入如此庞大一股力量，其目的似乎不仅仅是赎买八个金丹那么简单啊…”
冷厉闻言霍然一惊，连忙问道：“莫非他们想将五大商行连根拔起、彻底取而代之，完全占领北域修炼资源市场？”
“呵呵，这又有何不可…相信墨羽、相信那碧波商行绝对有此实力，也完全有此需要…”
“五大商行固然实力孱弱，可那次袭击事件背后有北玄门高层的影子，就此拔掉五商行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呵呵，事在人为，墨羽不是正在为此努力么？你当他就这么有闲心在这个时候来找我谈丹论道，还特地请你我二人喝那碧波烈焰？”
“大师是说…包括那碧波烈焰、包括这次会面，都是墨羽在试探于您，想知道有没有可能在那件事上得到您和协会的帮助？那您准备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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