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哭了。
当赤司被这样告知时, 第一次有了一种惶恐的感觉。
他不明白，黑子为什么会哭了。
“在见过明洸的那个王牌后, 就跪在那儿哭了......”绿间叙述着刚才听到的情况, “现在还在那儿......”
“带回来。”赤司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回了更衣室。
虽然不是不知道黑子对于荻原的感情, 但这样的失态是赤司所不能允许的。作为帝光的球员，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出来，还是在取得胜利的情况下。
黑子, 到底在想什么？！
当两个二年级的队员将黑子带回来后, 赤司站了起来，让黑子坐在了原本他坐着的椅子上。
看着黑子红着眼，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赤司抿了抿唇。
“为什么......”像是绝望一般开了口, “为什么要打出那样的比赛？”
“为什么？”赤司无法理解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反正我们的站立差距是压倒性的, 不管我们做什么, 结果都不会有变化。”
“我明明说过, 希望你们不要放水......你答应过我的，不是么？！”
“......我完全按照你的要求来做了。将我们的实力展现给他们看, 完完全全，丝毫没有放水。比起丝毫不动脑子的得分，这样控制比赛的进行要辛苦的多。不但要考虑到我们五个人在比赛结束之前不能露出太多的马脚让对方发觉, 还要让他们在我们的引导下发现我们故意露出的破绽好得分。这样做, 可是比单纯进球更加劳累。这也是你想让我展现给他们看的实力不是么？对于他们来说, 这就是真正地帝光，连比分都能控制的帝光。”
“不是的！我说的是......”黑子抬起了头，提高了声音想要反驳赤司。
看着黑子第一次如此大声地想要反驳自己，赤司的瞳孔骤然紧缩。为了那个不相干的人，黑子居然会想要反驳他......只是为了那个家伙而已么？！
“就算你认为这是狡辩也无所谓，但如果你真的要我们去认真打比赛的话，为什么其他的比赛你什么都没有说呢？对手与自己无关的时候就视而不见，只在对上朋友的时候说些漂亮话，在我看来，那才是真正地诡辩吧。”
“诶诶？！决赛的对手是小黑子的朋友么？早点说嘛！早点说的话......”黄濑在一旁听到后惊讶地叫了起来，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往常那种无所谓的态度，“不过，实力差这么多......就算是小黑子的朋友，要认真打到最后，比分不就差距太大了么...就算是我们，也并不喜欢看到对手脸上将我们当做怪物来看的神情啊......小黑子说的我倒是有点明白，但小黑子啊，努力这种事情，是要在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下才会有的心情哟~现在我们完~全~没有对手啊。”
“进球累了当然就会腻了啊，而且对手又不努力来阻止，跑的又慢，跳的也低......反正都赢定了，实在想不出来该继续下去的理由了啊。黑仔也太好人了，你说对吧，绿仔。”
“我对你们怎么打没有兴趣，我只是尽我自己的人事罢了。”
青峰走到了黑子的身边，伸出手像触碰黑子，却在半途硬生生收了回来，只淡淡地说道：“我们不是不认真打啊，是没办法认真打而已，他们太弱了。篮球比赛也没有分差到多少就可以提前结束比赛的规定，所以啊，我们要想办法让比赛不无聊啊......监督又不允许我们下场......而且，我真的很不明白啊，为什么比较强的那一方就不能享受比赛啊？是弱到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的那一方不好吧，我还想要他们给我们道歉啊...还是说你想要的是在那种实力差之下输赢的两方都还能用尽全力得到满意结果的比赛？那种比赛到底要怎么样打得出来啊......”
“我......不知道......”黑子低着头，抱紧了双肘，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你们说的没有错，一点错都没有......但是对我而言，今天的胜利却比至今为止任何的失败都要痛苦上许多许多，即便是除此以外我们没有任何的选择我也不想再看见那样的脸了......我也不可能忘记这一切.....所以......”
看着黑子慢慢抬起头，慢慢露出绝望地微笑，慢慢张开嘴，赤司的心脏猛地揪了起来，下意识就感觉到似乎黑子要说出来什么让他无法接受的话。
“够了，今天你也累了，有什么话回学校再说......”
“我不会再打球了。”
“哲也！”赤司提高了声音，脸上难得显现出的怒气。
“赤司君，我不会再打球了......不想打了啊......”
看着基本上是自暴自弃的黑子，赤司抑制住自己想给黑子一巴掌打醒他的冲动，背过了身，好一会儿才开了口。
“随你喜欢。”
从那一天起，黑子再也没有来过篮球部。
“最近，你去看黑子了么？”走在走廊上，绿间说道。
赤司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绿间的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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