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就不来，本姑娘吃饭去了，好饿啊。”
摸着肚子的安清甜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季悯远远地看见她把手机揣进兜里，小小的身子一闪就隐到了门后。
熄屏以后，钟点工很快就到了。
这套房子里的所有家居都是新的，所谓的打扫也就是弹弹灰，等钟点工阿姨把书房那块打扫好以后他便取出带过来写的作业了。
“小伙子挺好学的。”拿着抹布擦书橱的钟点工阿姨见他转眼就写上作业了便颇有好感地问了一句，“今年高几啦？”
“三。”
一听是高三生，钟点工阿姨便多了话：“哦哦，我儿子今年也高三了，在四中念的。现在的孩子读个书不容易啊。”
季悯没应，她也不介意，乐呵着继续说：“你现在每天晚上做作业到几点啊？”
“十一点。”他答，笔下解题的速度似乎丝毫不会被这有一下没一下的搭话影响。
“啊？我家那孩子可天天做到十二点呢！还算他们同学里早的！”说着，钟点工阿姨就捋起了袖子，话里颇有季悯是个异类的意思。心想着这孩子看着挺爱学习的，怎么就…真是奇了怪了。
季悯听到以后微微蹙眉，语气似乎有了波澜，“每个学校不一样。”
钟点工阿姨听了这话觉得有些在理，收了手上的抹布，叹了口气：“哎，也是，他学校这不是开始周末补课了！也还行，总比外面的补习班来得划算放心。”
“嗯。”季悯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就没再理了。
等钟点工阿姨说了好些话还没得到回应以后才意识到自己这是打扰到这孩子学习了。她逼仄地笑了两声，“你赶紧写吧，阿姨就不打扰你了！”
掩上了书房门，屋里才算安静下来。
只是静不过十分钟就传来了振动声。
季悯的手机就放在桌上，此时屏幕上亮着“一颗甜糖”发过来的两条消息。
【一颗甜糖：我擅自给你点了份干锅鸡。】
【一颗甜糖：如果你不吃，我可以做晚饭的。】
季悯起身，嘱咐了钟点工阿姨两句，在她不解的眼神中离开了。
在他转钱给安清甜的功夫就到了大门口。
“离得真近呀。”
眼前的小姑娘笑眯眯地仰脸望着他，那眼神分明就是一头觊觎猎物已久的饿狼。
外卖小哥的摩托车正好到了，小哥刚准备把外卖袋子给安清甜，她就指着季悯笑嘻嘻地说：“这次是他的。”
在年轻的小哥很有深意的眼神中，季悯接过了自己的午饭。
小哥一走，安清甜就两步并一步地走到季悯边上，暖和和的小手拉着他的衣袖，“你就直接在这吃吧，跑来跑去蛮麻烦的。”
然后她就以最快地速度把季悯带进了自己家，顺手把门关上，一切一气呵成。
小丫头全程都在冲他甜甜地笑，“啊不用客气，换鞋进屋吧。”
季悯：“……”
等到他开始吃饭的时候，安清甜才记起还有个手机的存在。
“咦你给我转了钱啊？”
“…季悯你是不是钱太多？一份干锅鸡而已，你发五十块给我干嘛呀。”
他手中的一次性筷子停了停，沉声：“收着。”
“喔…”安清甜故意含含糊糊地应了一下，趁他不注意，把手机往边上一放不管了。
他在吃饭，安清甜在一旁没什么事，实在闲不住地开口：“音音和我说四中那边有好多记者去拜访了。”
余光往他那晃了一眼，她接着说：“可能是周末补课的事吧。”
还想再说点什么，被扔老远的手机就响了，她伸长手臂还没够到，只能左手撑着桌子一边，借力半个身子扑过去拿手机。
“嗯，妈妈。”
“我一直在家写作业呢。”
“午饭吃过了，点的外卖。”
“好，你和爸在外面注意安全。”
等安清甜和安母的电话聊完，季悯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季悯，你下午有空…”
安清甜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到那人冷声：“没空。”
“物理有好些地方卡住了。”
“我以前就学得不是特别好，东扣扣西扣扣成绩就差了…”
“物理的高分太难考了…我宁可学化学……”
小女孩一个人叽叽喳喳嘟囔了好久，越说越委屈，小脸也是低着看向自己的手，好像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事解决不了一样。
“……”季悯看着透明盒子里还剩小半的干锅鸡，将筷子放下，“需要教？”
“嗯！”
安清甜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此时亮晶晶的，黑色的瞳孔写满了期待。
“请个家教吧。”
舍不得希望破灭的安清甜试图再垂死挣扎，争取一下。
“可、可是家教没那么了解我的情况啊，再说…也不清楚我们学校教程进度呀……”
季悯就听着她临时瞎扯出来的烂理由，没拆穿。
“你看呀，现在就、就有时间，能不能…”
“不能。”季悯直接拒绝。她什么时候能有点戒备心？
“好吧。”安清甜撅着嘴，用疑似控诉的语气小声嘀咕，“就一会儿嘛，一会会…”
“好。”
安清甜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眨了眨眼睛，紧紧注视着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真的？”
季悯极为不适应地别过脸去，声音压得很低：“嗯。”
“哇噻！”安清甜一下子就激动地站了起来，伸了胳膊，做出要抱住他的姿势。
结果被冷眼回绝了。
安清甜也不介意他现在的冷淡，嘿嘿一笑，心想着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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