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先生您好, 您的快递请麻烦下楼签收一下。”
接到电话的时候，沈昼刚换好衣服正准备出门，顺带把快递给拿了。
快递收件人只写了单字儿一个祁, 沈昼给祁山发了个信息说：【你快递到了。】
【我最近没在网上买东西啊。】
【那这是谁的？】沈昼晃了两下，很轻, 像是卡片之类的东西。
【谁知道？不会是别人给我寄的吧。不说了, 主任叫我去开会了。等会儿跟你聊。】
【行，你忙吧。】
祁山刚从实习医生转正, 天天忙得不着家, 俩人除了下班能温存一会儿, 其余时间都是在用手机联系，简直就像是养了一个电子宠物。
沈昼掂了两下快递包装盒，犹豫了几秒钟。
寄件人是匿名，显得很可疑的样子，不会是哪个暗恋祁山的女同事悄悄给他寄的贺卡吧。毕竟圣诞节快到了, 是一年之中的表白最佳时机。
对待敌人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的残酷, 绝对要把这种苗头扼杀在摇篮当中！
沈昼三下两下就给拆开了。
纸盒子里果然躺着一张明信贺卡，还他妈是粉色的。
沈昼皱着眉头拿起来看了一眼, 刚打开就闻见一股子淡淡的女士香水味儿。
“沉溺, 这样看你。用所有眼睛和所有距离。就像风住了，风又起。”
明信片上就写了这一句诗, 落款的署名是, 一一。
沈昼想了想把贺卡放进了大衣内衬兜里, 打算晚上再跟祁山算账。
晚上祁山回的挺晚, 沈昼洗完澡跟宣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
十六岁的少年，就像是刚开始抽枝的小树苗，身形挺拔，已经有了点男人的样子。
宣宣打游戏时戴着耳机，侧脸有点像祁山，眉毛却比祁山更加英气，眼神也看起来更沉默。
“昼哥，你周末的摩托车沙龙能不能带个我？”
过了变声期，宣宣的声音一直非常低沉磁性，这变化别扭了沈昼很长一段时间。
怎么回事儿呢，这个小灯泡怎么突然间就长成大小伙子了呢。
转眼都快比他还高了，想当年可是抱着他腿哭鼻子的那个小不点啊。
“不行，你们学校没作业吗？”沈昼很少带他去车队那边，但是他却对摩托车一直非常感兴趣。
“没有。课少，特别闲。”宣宣把腿一伸，摘了耳机，扭头瞥了他一眼，不屑的扯了扯嘴角说，“你打游戏怎么菜成这样了。”
“哎，我说你这小屁孩……”沈昼立马就不乐意了，“玩物丧志！”
“上学期高绩点全过，全班第一。拿了一等奖奖学金。”宣宣摸了摸高挺的鼻子说，“玩物丧志，这个词儿不是这么用的吧。”
“可怕，你们一家都不是正常人。”沈昼把枕头扔到了宣宣身上，从上小学起宣宣就一直跳级。大学的都快毕业了，竟然还未成年，同龄人一般都比他大个五六岁。
好在这几年他的病情并没有很明显的恶化，一直都处在可控的范围内，就算是有时候头疼反常，也没到影响正常生活的地步。
其实，这样也挺好。
“我哥什么时候回来？”宣宣话音刚落，祁山就推门进来了。
“我回来了。”说完他就把西装大衣往沙发上一扔，换了鞋直接扑到沈昼身上，“昼哥，接住我。”
“哎操。”沙发被俩人压的往里凹陷了一块儿，沈昼紧贴着祁山的脖子，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儿，那是来自祁山衬衫上的味道。
“祁医生，您快把我压死了。”沈昼咳嗽了两声，“好歹也是一百多斤的人了，就不能像我这样成熟点呢。”
“这不想你了。”祁山坐起身揽住沈昼的肩膀说，“看了一天的病例表，我脸都看木了。”
“你俩注意点儿影响，这儿坐着一个未成年人呢。”宣宣面无表情的把游戏机手柄扔在沙发上，站起来说冲着祁山，“你男人刚刚被我虐了一波。”
沈昼刚想跟他理论，就被祁山给按住了肩膀，祁山微微一笑，松了松领带说：“没事儿，我帮你虐回来。”
紧接着他就跟宣宣打了三局，杀得人体无完肤，宣宣被完虐。
沈昼得意的翘着二郎腿，敞着衣领坐在沙发上抽烟，抽了半根他就停下了，突然想起来一事儿。
“山哥，一一是谁啊？”
“什么一一？”祁山装的挺像，“我还二二呢。”
“什么在你眼睛里刮大风下大雨，干啥玩意儿的那个一一。”那诗沈昼背不来，只能简单复述一下子，大概就是那么个意思。
“？？？”祁山一脸茫然，“不认识这么个人。”
“那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呢？”沈昼从兜里拿出那张粉色的贺卡，举到祁山面前说，“还装呢，继续装。”
“什么？”祁山皱着眉把贺卡打开看了一眼，特别无辜的撇了撇嘴，他确实不认识什么一一啊。
“我们班的，罗一。”宣宣不动声色把贺卡给抽走了，随手一扔扔进了垃圾桶里说，“别理她。”
“哟，敢情这是追你的女生啊。”沈昼翘起了唇角，揽住宣宣的脖子说，“年纪多大？正不正啊？性格怎么样？罩杯是多少？”
“少不正经。”祁山把沈昼拉到一边，看了一眼宣宣说，“睡觉吧，不早了。”
“我们也睡觉吧，不早了。”沈昼笑了笑。
“再乱动拿手术刀把你大腿给卸了。”祁山抓住沈昼上下摸索的右手，给直接扯到了卫生间，然后就长腿一伸，把门给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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