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幺幺想了想，迟疑的问了一句，“我知道它珍贵了……可再怎样珍贵，也不过是一个魂，一个灵，一个精怪罢了，所以我吃了应该没事吧？”
“当然有事！”仙仙气得云体都扭曲了，“器魂是他妈不能吃的！那小子带回来的器魂，当时就供起来了你知道吗！器魂是唯一一种可以无限进化，甚至后期会凝出实体的精怪、灵体！在我们的世界里，器魂的地位比一般的族人要高太多了！器魂进化到后期如果和主人达到最高契合，你知道会给主人带来怎样的实力进化吗？那小子正是因为和那个器魂最大契合了之后，才进化到了所有人都没有进化到的阶段，也是这样的他，才能将我们封印在这里！”
“……我不知道。”墓幺幺很是诚实。
“我认真问你一句。”仙仙突然想起来更严肃的问题，“我猛然发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墓幺幺，你到底忘记了多少？你之所以说你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难道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本身是什么存在？不但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我们的世界？于是你连一岁小孩都知道的常识都不懂，连元力和星斑都不知道，连粟人和精怪都分不清，甚至连器魂都敢吃？”
“不对，如果说这样的话——”或许是被刺激的太深，仙仙的意识变得更加清明而敏锐，顺着逻辑直接一直推到了底。“要是你还在我们原来的世界的话，就算你忘记了以前的一切，重新活下来也应该了解了这些常识。除非……除非……”
仙仙的云体猛然一颤，如同被原地冻成了冰雕那样直直地僵在了原地。
“墓幺幺，你现在根本不在我们的世界里？！”
“……”
哎，所以说言多必失，古人诚不欺我。
墓幺幺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看着仙仙。“没错。”
“……”
过了不知道多久，仿佛时间终于在混沌界死去了一般，她也有点受不住这样的氛围，说道。“前辈……”
“你闭嘴。”仙仙狠狠的打断了他，“我问，你答。”
“好。”
“你现在在哪？”
“一个全是修真者和灵，也就是仙仙你口中粟人的世界。”她此时到极为诚实了。
接二连三爆炸性的信息一连串地轰击而来后，仙仙仿佛都已经自动形成了免疫力般，就算听到了这样的信息也比刚才反应轻多了。“怪不得你能接触到粟人才能韫养出的器魂，怪不得你跟个傻子一样把器魂给吞了。怪不得……你才说自己是个大魔头，出生就被诅咒了。”他一声冷哼，“那些低级的粟人当然会把你当成大魔头了，在食物眼中的进食者不是魔头难道还是圣女不成？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你受重伤之后把一切都忘记了，包括自己的身份和力量，包括你原本属于的的世界，你真正的故乡。对吧？”
大致如此……吧。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
“那你所谓的生灭力什么的，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
“这个世界里把我当成无恶不赦的敌人，我只能隐姓埋名隐藏身份不暴露自己的活下来，努力的获取一些少的可怜的情报。而混沌界，也是机缘巧合之下被人误给了我。”她想了想，半真半假的说道。
……
“这也是为什么你的元力会如此混杂的原因了。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又怎么知道该怎样进化……”仙仙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你难道不会感到饿吗？”
“会。一开始还能忍受，现在越来越无法忍受了……因为太饿了，所以才会把仙仙你说得如此珍贵的器魂给吃了。”她回答道。
“没有人能忍受得住元力饥饿的感觉的。”仙仙的嗓音听起来格外的闷，“在我们刚出生还没有遇见那小子的时候，唯一体会过的感觉。那种想要吃掉所有能看见的人，能看见的东西，甚至恨不得把自己都吃了的感觉，我宁愿继续被封印在这里几万年也不要再体会上一次了。”
“……”墓幺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攥紧了手指。
仙仙久久轻轻说道，“你这样乱吃东西，和流落他乡捡垃圾吃的小乞丐有什么区别？”
头发上突然有了软软的触感。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那团灰云里凝出一只手臂来，有些大的手掌拍上自己的脑袋，像在安慰一个小孩子。“小家伙，你受苦了。”
“别担心，我会帮你想起来你的过去，也会帮你回到我们十殁族的家乡。
“……”
仙仙一番话毫无疑问是认同了她。
可得到了这种迟来认同的她，并不能感受到任何热烈的感动。她只是蓦地觉得自己的手脚有些凉，像是有从地面上生出的冰刺一路朝上，扎进了她的手指脚趾。她能感受到悄悄的寒意，如同蚂蟥一样爬满了她颤抖的心，如骨附髓地汲取着她残留且沸腾着的血。
仙仙在她的身上盖上了章——你是一个流落在异世界的乞丐。
你一直努力热爱却被背叛的这个世界，根本不是你的故乡。
你一直所深爱的人，他们和放在你桌子上的肉糜、蔬菜、瓜果……没有任何区别。
天书的预言，是对的。
你是十殁族。
你是阳煞。
……
“现在。”仙仙察觉到她的异样，语气却比刚才柔和了太多太多。“我刚才不是说，从你身上的元力里，感觉过类似的气息吗？所以，我觉得，这气息可能和你的身世有关。”
她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仙仙。“什么意思？”
“除去你吞噬的这些乱七八糟还没有消化完全的东西，你的元力像极了两个人。”
“谁？”
“那小子，和那个贱女人。”
“……”墓幺幺愣了。
仙仙听起来也很无奈，“说白了，你的元力既像那小子，又像那个贱女人。要不是因为我百分之一万的确定那贱女人和那小子生不出来孩子，我都以为你是他们两个的后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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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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