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物资这个词，边长曦脸色有些奇怪，犹豫了一下：“其实物资的话，没必要出动许多人，也不用弄得很紧张，我可以搞定。”
顾叙转脸看了她一眼，眼中带一点询问。
“我的意思是说，我都可以收下来，到了安全的地方或者上路之后再拿出来。车，房，所有物资，都不是问题。”
顾叙这下吃惊了，他前方转过一个弯，把车停在路边，侧过身正色问她：“全部收得下？”
“多少都行。”
顾叙的神情就变得很奇怪，他一手撑着方向盘，沉默了足足几秒钟，弄得边长曦都有些莫名的时候，才问：“你的空间不会真的是无限大的吧？”
两人开玩笑的时候她的确这么说过，因为她很能收东西，外面也有传闻说她的空间是无限的。但显然，真正这么认为的没几个。
“呃，可以这么说。”他的郑重严肃让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其实，我的空间它不单单是个空间，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空间系，其实它是个……”
“砰！”
车后面突然被碰了一下，两人都往后看去，见是两个背着大包小包的人匆忙慌张地道歉，刚才他们的行李碰到了车。
他们相伴跑开，一个紧张地说：“听说过江桥被炸毁了，这下我们完了，早知道就早点走了，还等等等，观望什么形势呢！命都要没了。”
“别急别急，我们去狩猎团里打探一下消息，被困在这里的又不只有我们两个。听说江城集团那个老大啊，准备了好几个月了，这下不也一样走不了？嘿嘿，看他们再拽……”
边长曦转回来，见顾叙定定望着自己，之前说到哪里了？哦，农场的事：“那个……哎，对了，牛奶呢，我最近都见到它。”
蹩脚的转折。
顾叙眼里掠过一抹失望。
她有秘密他是知道的，甚至心底隐隐有几分猜测，她愿意说他就听，不愿意他也不强求，说不说出来，她一样是边长曦，他喜欢的人，他不会伤害也不会伤害他的人。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了解得更深，能够彼此坦诚。
但这时她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他到底是有些失落的。
他仿佛不知道她刚才说到一半的是什么，顺着她的话说：“我有别的任务给它，别扯开话题，空间无限大的事，还有谁知道？”
“啊？没有了？我没跟人说过。”不过也没刻意隐瞒过。
“不要再告诉任何人，邱风不行，影子他们不行，阿培也不要跟他说，陈怡莎她们就更不能提起。”
“好，我知道了。”边长曦郑重点头，她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但，“邱风他们也不行为什么？”
顾叙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们回去之后很可能要汇报行踪，要交代许多事情，邱风他们不会害你，”他斟酌着用词，“但……”
“但也不会为我隐瞒是吗？如果被问起我的事，他们会知道多少就交代多少，即便有些事说出去对我不利？”
顾叙怕她生气：“不一定，但一旦有隐瞒他们每个人的说法也许就有出入，会出事，不让他们知道是最简单的做法，谁都不用为难。”
边长曦慢慢靠在椅背上，手抓着窗沿想了许久，不由笑了：“不用这么看我，其实很好理解的，我没不高兴，也没理由不高兴。不过我想知道，空间无限大这种事传出去，谁会对我不利，是你都对抗不了的人吗？”
她那冷静坚定的眼神，好像失群的小狼已经默默做好面对未知敌人的准备，哪怕表面再若无其事，他却似乎看到她颈子后面立起的毛，逐渐要恢复执拗狠狞的心怀。
心下一紧，他顿了顿，轻轻拉着她的手，声音低沉如同月夜下的横笛：“首都不像你想象得那么简单，首都的水很深，我只是其中一条小鱼，不过你放心，我会与你站在一起。”
边长曦看着那修长有力的手掌，心想才不是小鱼呢，你会成为华夏第一号强者，会统领首都城万千高手豪杰，会站在最高的地方，翻手云雨望尽风光。
她忽然想到什么：“那如果那人是你的顶头上司呢？”
“首长不会的。”
“万一会呢？”
“……长曦他不会强人所难。”
边长曦变得很固执：“可如果他有这个需要呢，万一他要我为他办事，你们都觉得很合理很正确的事，可我就是不愿意呢？你还和我站在一起吗？”
顾叙笑得无奈，眼神里透着一抹趣致：“你是在担心首长不喜欢你？不会的，他是个好很相处的人，慈祥，包容，理解，睿智，就像父辈一样……”他怀念地看着远方，以一种边长曦从未见过的崇敬的神态，“你也会喜欢他的。”
边长曦张了张嘴，但也许是察觉到他平静面容下一直以来隐藏至深的担忧和焦虑，她什么也说不出来，默默吐出一口气，轻轻抽出手，坐回去目视前方：“开车吧。”
“长曦……”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露出微笑，“而且我相信你，我要真处不来，不是还有你吗？”
左右事情还没发生，等真发生了再说吧，何苦庸人自扰？
她记得顾叙的老首长傅青松，是在末世第二年的第三个月，天空下起那年的第一场雪时遇害的，她不准备现在就提醒顾叙，反正还有七个多月，那时他们怎么也在首都了，她总要先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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