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炉内燃着檀香，一缕一缕，飘散在屋内。
卫青华睁开双眼，头部隐隐作痛。他起身四下看了看屋内有些熟悉的陈设，蓦然心头一惊。
“醒了？”
他闻声回头一看，顿时鼻间有些发酸，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师父……”
菩提祖师看着他，面露复杂之色，叹了口气，“起来吧！”
他没有动，仍是跪在那里。
师徒二人，良久无言。
“青华啊！”
“师父。”
“你可知，你铸下了大错。”
卫青华闻言身体一僵，苦涩出声：“弟子，知晓。”
菩提祖师又是一叹，“你若要报仇，找光阳一人便是，何苦牵累他人？且不说你五师兄的心血，那纯阳一门，足足五千三百九十一条性命，你怎能说取便啊！”
“五师兄？”卫青华闻言大惊失色。
菩提祖师见状，摇了摇头：“纯阳一门，乃是你五师兄真定所创，耗时三百八十一年，付出了无数心血。如今因你之故，却是一朝尽丧。”
“怎，怎么会……”卫青华脸色惨白，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和光同尘，便是你师兄门下四字。哎……许是天意，若不是你师兄他带着和字辈弟子外出，又怎会……”
“弟子，甘愿偿命！”
卫青华冲菩提祖师跪了下去，五体投地。
“抬起头来！我且问你，若是纯阳门与你师兄无关，你事后可愿偿命？”
卫青华闻言抬起头，看着菩提祖师的眼睛，面露挣扎之色，“弟子，不愿。”
“如此，那你去吧！”
菩提祖师叹了口气，朝门外挥了挥衣袖。
卫青华顿时如堕冰窖，心头一痛。
“身为人师，我亏欠于你。如今师徒缘尽，徒呼奈何。趁着你师兄没有回来，快快逃命去罢！”
一番话，三十四个字，字字如万钧巨锤，狠狠砸在卫青华的心头。
他什么也没有说，恭恭敬敬的，给菩提祖师，叩了九个头，而后转身离去。
日日夜夜，他都想着要回到这里。如今，他得偿所愿，可却一刻也不能再停留。
噗……
走到门外，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望着蔚蓝的，宛若真实的天空，他的心中，一阵绞痛。
天地如此之大，却没有他的家。
或许，他本就是个孤魂野鬼，不配有家！
“小师弟！”
卫青华闻声一望，惨笑着开口：“大师兄，日后，我不再是你的师弟了。”
广元闻言默然，没有意外：“离开之后，你要去哪？”
“去一个五师兄找不到的地方。我如今，还不能死。”
广元闻言心中一颤。如今不能死，那日后呢？
“大师兄，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大师兄。师弟求你，待我走后，还请你多多包容灵儿师姐，她心思单纯，若是有什么地方做的过分，还请你，不要与她计较。”
广元闻言，点了点头。
“多谢。青华这便逃命去了！”
话音未落，剑光乍起。太初剑蓦然凝聚成形，裹着他，疾驰而去。
屋内，菩提祖师叹了口气，“青华啊，莫要怪为师狠心。如今，你是走的越远越好啊！”
……
————
剑光一凛，卫青华现出身形。
他回头望了一眼，而后坚定的推开了前方的大门。
“你给我站住！”
蓦地，一声呼喊，使得他身子一颤，而后，急忙冲出了门。
“卫青华，你若再动一步，我便恨你一生！”
此言一出，逃到门外的卫青华，立时便僵在了原地。
一阵香风飘散，随后他只觉身后一软，一双手，环在了他腰前。
“师，师姐，你这是做什么。须知男女授受……”
卫青华话才说道一半，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背后，一点点湿润，浸透了他的衣衫，凉凉的，让他心中一颤。
“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是我不信。我等着，一天天的等着你，等着你回来。我等的很辛苦，很辛苦，每天都很想哭。可是怕师父和大师兄担心，我一直都忍着，不让自己哭。”
“终于，我把你等回来了。可是，你居然又要走……呜……”
卫青华听着身后带着哭腔的话语，顿时，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住。
他轻轻松了松她的手，慢慢转过身。
“真不知羞。”
他口中说着，伸出手，擦了擦她的泪水，而后轻轻将她抱在了怀里。
“你是天底下，最坏最坏的大坏人！”
海灵儿止住哭声，泪眼婆娑的望了他一眼，而后，一口狠狠咬向他的肩膀。
卫青华见状一惊，急忙控制着体内星辉，涌向肩头，松弛肌肉，让那里变得尽量柔软一些。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只有丝丝淡淡的温热。
卫青华脸上一热，呐呐出声：“师姐，你要不要和我私奔？”
“什么是私奔？”
海灵儿闻言一愣，把脑袋从肩膀上抬了起来，不解的望着他。
看着她的俏脸，卫青华心中轰然一震，迷迷糊糊的，低下了头。
“唔……”
“啊，师姐你干嘛咬我……”
“谁让你把舌头伸我嘴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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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无际的汪洋上空，一只硕大的青葫芦，正不紧不慢的飞着。
“青华，你说那边，便是南瞻部洲？”
“嗯。”
“那边有好多好多人？”
“嗯。”
“有好多好多好玩的？”
“嗯。”
“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嗯。”
……
“青华，你说我被你亲嘴了，会不会生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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